“瑾妃娘娘方才的话,可是发自真心?”他淡声问道。
瑾妃嘴唇一抿,没有吭声。
萧惊澜道:“娘娘是不是真心,都不要紧,但娘娘既然说了,就最好做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瑾妃大怒。
“瑾妃娘娘,无忧要映蝶活着,而且是好好的活着,所以,我不想听到她死的消息,无论是意外,是刺杀,还是别的什么。但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让无忧伤心,我便会把这笔账算在娘娘身上。”
“难道本宫还会怕你不成!”瑾妃冷声说道。
“娘娘自然不怕我,我也不能把娘娘怎么样。”萧惊澜的声音依然淡淡的:“但是……无忧舍不得对贺兰思动手,我却没有这个顾虑。”
“萧惊澜!”瑾妃这次是真的怒了,尖声大叫。
他竟然敢对思儿动手,他怎么敢!
他也不想想,凤无忧现在能活着,是谁的命换回来的!
萧惊澜平静地看着瑾妃:“娘娘何必这么激动?只要映蝶没事,我自然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而且,我还可以给娘娘一个保证,他会成为合格的南越之主。”
瑾妃死死地盯着萧惊澜,可却也怦然心动。
萧惊澜这意思是说,他会亲自教导贺兰思?
谁不知萧惊澜是天生的奇才,别人费尽了心思学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无师自通,无论是领军,建国,对他而言,都轻松得像是翻翻手掌那么简单。
若是真的能得到萧惊澜的教导,那贺兰思将来……
更不用说,还有燕云和芳洲这两国,会成为南越臂助。
“本宫明白了。”瑾妃冷然说道。
萧惊澜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这才转身离开。
凤无忧忙到一半看到萧惊澜走过来,这才发现他方才居然一直都不在,于是连忙迎过去,问他去哪里了。
“你居然连我不在都没发现。”萧惊澜眸子黑沉,盯着她。
“那个……这不是好不容易才让瑾妃娘娘松口嘛……”凤无忧揽住萧惊澜的手臂:“到底去哪里了?”
“去帮某个小没良心的拿汤。”萧惊澜说着,招招手,云九稳稳地递上来一个食盒,盛着刚刚出锅的水果羹。
凤无忧忙了半天正好又累又饿,见到了便双眼放亮,连忙伸手去拿。
萧惊澜一边擦了一下她额头上亮晶晶的细汗,一边低声叮嘱她:“再凉一凉,小心烫……”
男子挺拔,女子娇俏,两人并立的身影,格外鲜明好看。
千心千月并一众侍卫暗卫都悄摸瞧着那二人,终于在凤无忧不小心粘了一点汤汁在唇边,而萧惊澜毫不犹豫低头舔去的时候,纷纷低下了头,背转了身。
“这算不算小别胜新婚啊?”千心小声地和千月探讨:“还是说,打是亲,骂是爱,不吵不闹不亲爱?你看他们两个明明前两天在闹别扭,现在居然又好成这个样子。”
那粘乎劲儿,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没眼看了好吗?
千月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
接下来的几日,他们这些早就该习惯吃狗粮的下属们,依然不可控制的,天天吃到撑。
主要是他们家皇上段位太高了,种种宠妻手段信手拈来,明明就是再普通过的事情,被他做出来,就能让人不自觉地面红耳赤。
而他们家皇后娘娘的警觉性又太低了,一开始的时候对许多动作明明都是拒绝的,可是被皇帝温水煮青蛙一般哄着,现在都已经很淡定地觉得这些动作完全都是正常的了。
日子在这种甜的发腻的气氛里很快过去,转眼到了贺兰思登基,映蝶正位的大典。
贺兰思登基毫无疑议,可是映蝶的身份公之天下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震动。
但有凤无忧压着,有瑾妃娘娘认可,又有神殿背书,映蝶终究是以贺兰思生母的身份,坐上了南越太后的位置。
映蝶直到抱着贺兰思走上大位的时候,都好似在做梦一般,甚至,踩到了自己的裙脚,差点跌倒,幸好凤无忧在一旁扶了一把。
一切都紧张但却有序。
动荡了好几个月的南越,终于再一次安定下来。
想要让南越恢复之前的那种繁盛和平静,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凤无忧和萧惊澜都不急,他们要等着贺兰思长大。
大典之后,凤无忧也累坏了,在房里足足睡了一天。
之后,就是辞行。
他们离开燕云太久了,必须得要回去。
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就在他们将要离开之时,南越忽然下起了大雨。
更确切的说,是整个天岚大陆都下起了雨,一连数日,阴云密布,天穹不开。
凤无忧的行程不得已又拖了几日。
而就在雨势终于转小,他们打算上路时,一封八百里急报经从云卫送入他们手中。
“海上超大风暴,水龙吸天,连日红月如血。”
凤无忧抬头,下意识向西北望去。
如今才只二月,远不到夏日海潮汹涌的时候,乱流海的平静期,竟提前了这么久吗?
那么,海那边的人,又可会到来?
所有一切,如天上阴云,沉沉压在凤无忧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