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暖流在萧战的脑袋里缓缓运转,然后开始朝着萧战全身蔓延开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如果非要来形容一下,那大概就是全身上下开始焕发生机,有如种子发芽,亦或者……枯木逢春。
这便是这个域面的先天之气。
这股先天之气,只是在一瞬间,就融入了萧战全身血肉。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红云才呼出一口浊气,有些疲倦地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来。
萧战活动了一下手脚,并没有第一时间尝试开窍,而是看向了趴在桌子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息的年轻书生。
哪怕萧战和红云不出现在这里,这个年轻书生也会在此刻失去性命,他体内的先天之气,也会回归这片天地。
所以,萧战并没有掠夺属于他的东西。
但总归是这个年轻书生让萧战完成了第一阶段的目标。
他背起这个年轻书生的尸体,在院子里挖了一个深坑,将他埋葬。
月光下,红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萧战回头看向红云,缓缓开口问道:
「为什么帮我?」
红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高空中朦胧的弯月发呆。
红云和萧战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如果说,红云是看在萧战救了她小师妹童颜的份上,才选择帮萧战,这个理由也有些牵强。
良久,红云忽然小声开口:
「大师姐有没有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萧战微微皱眉。
周玉琴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
红云点点头:
「看样子大师姐是没有和你说过。」
说完这句话,红云挥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两坛酒,将其中一坛抛给萧战之后,便纵身一跃,落在了房顶,在屋脊上缓缓坐下,打开酒坛喝了一口。
「和你说个故事吧。」
红云自言自语,也不敢萧战听不听,又喝了口酒,缓缓道:
「在我和大师姐都只有几岁的时候,师父就收了我们为徒。」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师父都只有我和大师姐两个徒弟。」
「我和大师姐一起修炼,一起出去游历,关系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
「在我和大师姐二十岁那年,我们两个出去执行任务,遇到了一个散修。」
萧战喝了口酒,就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听着。
红云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那人,虽然是散修,可不管是他的天赋,还是实力,都比我和大师姐要强。」
「而且,他不仅长相帅气,气质出尘,谈吐也很幽默,还帮我和大师姐完成了任务。」
「那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
「你应该能想到,我和大师姐都喜欢上了那个散修。」
「大师姐知道我喜欢那个散修,我也知道大师姐喜欢那个散修。」
「所以,我们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和以前一样,回到了缥缈宗继续修炼。」
「可是有一天,我们缥缈宗被一个叫做黑羽派的势力攻击了。」
「他们很顺利就攻破了我们的护宗大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我们缥缈宗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要不是宗主及时出关,那场危机,说不定会让我们缥缈宗彻底毁灭。」
红云喝了口酒,眼角有泪滴缓缓滑落脸庞。
「萧战,你知道,为什么黑羽派的人,能够轻易攻入我们缥缈宗吗?」
萧战也喝了口酒:
「和
那个散修有关。」
红云苦涩一笑:
「是啊,我和大师姐,都和他一直保持传讯联系。」
「我和大师姐多傻啊,什么话都和他说,什么事情都告诉他。」
「所以他才对我们缥缈宗的情况那么了解,选择了宗主和大量长老闭关的时机,轻而易举地攻入了我们缥缈宗。」
「当我在敌人中看到他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杀掉他!弥补我的过错。」
「可萧战你知道吗,大师姐……大师姐竟然带着他逃了。」
「也是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大师姐爱他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并且,为了掩护他逃走,大师姐还主动拦住了师父和我。」
「我永远忘不了师父当时的神情。」
「那神情复杂至极,既心疼大师姐,又带着几分失望,还有几分自责。」
「大师姐说,如果师父要继续追,她就立刻自尽。」
「后来的事情,萧战你应该能够猜到。」
红云仰脖喝了一大口酒,此时已泪流满面:
「师父还是心软了,并且隐瞒了这件事情,让我和大师姐免除了宗门的责罚。」
「否则的话,我和大师姐,恐怕当年就已经被处死。」
「直到今天,我都还记得师父当时对我和大师姐说的话。」
「她说,她不怪我们,只希望我们余生,能够知道该怎么活。」
「当时我没有听懂这句话。」
「后来我才明白,我真不知道往后余生该怎么活。」
「我想,大师姐一定也不知道。」
「大师姐没有留在缥缈宗,三年之后才给我传讯,告诉我说,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大师姐手里。」
萧战皱起眉头:
「为什么?」
红云苦涩一笑:
「很简单,他并没有那么好。」
「他和师姐在一起生活,成天出入烟花之地,整日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