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六修绕过关卡回到新平城。
才进城,他就整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昏迷过去。
前来接应他的部族将军们惊慌失措,连忙问跟回来的随从,“大王子怎么了?”
他们奔逃两天两夜,怕引来追兵,连火都不敢生,就在野外抓了野狍子生吃,两匹马换着骑,中间还差点撞上来拦截他们的追兵,绕了很远的路才回来的。
拓跋六修只短暂的昏迷了一下,不到一刻钟便清醒过来,下令道:“点兵,我要回去接我阿娘。”
几个部将对视一眼,应下,当即去准备。
拓跋六修扶着人的手起身,先给肚子塞了一碗羊奶和一个大馕,这才道:“派人去查河对岸的兵力,想办法搞到他们的布防图,此战需速战速决。”
素和雄见他冷静了一些,这才详细问起来,“大王子和大王怎么走到了这一步?你此去平城不是为了去洛阳恭贺新帝登基吗?”
拓跋六修:“父亲早看不惯我,他把我遣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给拓跋比延铺路,这次也是。”
将平城内发生的事一一说出,部将们皆怒,“我们愿随大王子去救回王妃。”
素和雄也没再反对,只是道:“我们只救人,您不要和大王再发生冲突了,就是打仗,也由我们去。只要您不出手就还有和缓的机会。”
正说着,一匹快马来报:“大王子,河对岸有消息传了过来,说王妃……王妃故去了。”
拓跋六修愣住,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
“平城的官员到了,说大王要召见大王子。”
拓跋六修扶着桌子站起来,整个人晃了一下,问道:“人在哪儿?”
“在,在外面。”
素和雄想要拦住他,“大王子……”
拓跋六修推开他的手,目光紧紧盯着前面,跌跌撞撞的往外去。
被拓跋猗卢派来的官员正垂首站在土房子的侧边,他很担心自己的命运。
大王子并不是好脾气的人,他这次来不仅是召见大王子,还要告诉他枣夫人的死讯,不知道他能不能安全回到平城。
拓跋六修跑出门来,一眼就盯住了他。
官员心中叹息,抬手行礼道:“下官李敬拜见大王子。”
拓跋六修一眼看出他是汉人,便直接开口问道:“我母亲怎么了?”李敬垂眸恭敬的道:“枣夫人阻拦大王的卫兵,其与十五护卫……皆战死,大王已经将他们安葬。大王子不尊大王,协同枣夫人外逃,大王很生气,所以命大
王子即刻回平城受罚。”
拓跋六修嘴唇微抖,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前一花,整个人便往后一倒。
素和雄等人惊叫一声,连忙接住拓跋六修,将他抬回去,赶忙让人去叫大夫。
李敬站在一旁看着,心内再次叹息,静静地退下,打算等他醒了再提回平城的事。
不过他觉得拓跋六修很可能不会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