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汉、何田、吴为几家聚会常以闲聊回顾往事为趣。
郝汉说,那时有些人整老吴,我有句名言,学校撼山易撼老吴难,他有两点,一点是人格魅力,另一个是学术,谁想整他也整不了。他自己那时说,谁打他一拳,象海绵,反弹力会把对方弹个跟头,后来又演绎成回击反助对手疗伤。我碰到一些小人整我。有一次与方光出差,买了两条牡丹烟记到帐上,回去报账时他看到了,心思买两条烟还分摊,流露出非常不高兴的样子,从那以后就疏远我了,我就是不会来事吧,自己掏钱给大哥买两条十条多讲究?从那以后,关系就完了。他找我谈话,明天就讨论你入党的事。下午,支部组织委员找我谈话,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代表组织给你谈话。我递给他一颗牡丹烟,说我自己都不抽,咱们是哥们。我为什么跟他说这个?这个组织委员刚搬来时,不是家四壁,可谓家徒八壁,烧柴都没有,我特意找达侠从木材厂给拉来一车柈子,没有豆油吃我从家里给他拎去了一桶。看他这样一本正经跟我谈,便说你拉倒吧,跟我来这个,我不入了。
吴为故意插话,委托我找你谈就好了。
郝汉哈哈大笑道,你连党员都不是。
吴为说,你当年要告状,朴校长找我让我跟你谈别告了,说你听我的,你在家里当着我面把信撕了。你也是,要告状还做广告。
大家听了哄笑不止。
郝汉又接着说,你听我说完,他上会如何汇报自然不知。没想到,第二天中午在门卫室一起打扑克,散场时我看到桌上放着一个16开的破旧教案,好奇地打开一看。原来是支部讨论我入党的记录,是当时的组织委员落下的。我自然要看,第一个发言的就是方光。因为他是支部书记,说我有才华能力。但大家有议论,说我傲了吧唧的,瞧不起人,然后表态说还要再放在组织外边考验考验,自然,其他人都迎合同意,把另一位列为第一号。我一看。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就去找方光,你别跟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收起你的把戏。当面奉承巧使唤人,背后下拌子整我,我不入你们那个党了,党是好的,可把门的都是狗。从此断了关系。崔振来了。当时就动了两个干部,把我和吴为两个提起来,翻过年正在兴头上就把我撤了。后来我看出崔校长后悔了,想做挽回工作,也多渠道向我传递这个意思。我就是不买账。我那时睡不着觉,起因是评先进没有评上,自然入党就困难了,多亏了吴为看我想不开,总陪着我闲唠想办法让我开心,又带着我挂名写文章,常到他家吃饭,他这样做也没少吃我锅烙。无数次聚会,在无数次的场合,有时面对不同的听众,更多的时候是面对熟悉的听众,惊奇的是,郝汉都能够那样起劲地、动情地、不厌其烦地讲述同一内容的故事,熟悉的听惯的人不时穿插趣问,他也知趣地加些佐料使故事更加生动,衍生出其他花边新闻,也有人提醒,再讲这个就画蛇添足了,也有初次听说的,问你唠的那些人现在干什么呢?死了,人都死了还讲他干什么。
有时吴为还提个醒,讲讲你的雷锋故事,于是郝汉又口若悬河地讲起,我到服装店买裤子,回到家打开裤子试穿,才发现一沓钱,马上清点是六千,赶紧包上骑车返回,看到店主便问,你是不是丢什么了?那女店主一看到他,三步并一步抢过来,哎呀,可找到了,这是我要给人家结账的钱,提前准备好放里忘了,真太谢谢大哥了。你买的裤子,给你免点。一共49元的裤子,免了9元。大家打趣地说,怎么没有抽出几张答谢?更有的笑道,应该当场把大哥领到里屋好好感谢一番。
何田笑道,那年春天学校举办运动会,很多人买不起一丫西瓜,郝汉却领着孩子拎着一整个西瓜找地方坐下来吃,显富。
何田的媳妇对何田说,有天在家吃饭时,敬你杯酒,你还感觉惊讶,干吗敬我酒?我说今天你已经整整五十了,再一细看头发,更吃惊了,年岁老了。我妈在旁边不高兴了,他年岁老了,我不就该死了?哎呀,我光注意说他了,忘了我妈在旁边坐着。老人不愿意让人议论年岁老的话题。
吴为感慨道,就象要退的人忌讳别人说自己要退了一样,同样,有短处弱处的人越是不愿意让人家议论自己的短处。
何田媳妇又谈起当年处对象的经历,人家不愿穿黑色尼子大衣,他却偏买的是黑尼大衣,不高兴。又说,当年上学回家,单位头给他主动打电话非常热情地问在哪儿,在家,你到我办公室来。年轻人都渴望领导找谈话,立即兴致勃勃赶到领导办公室,领导忙着让座又是沏茶,非常关心地问,学习很辛苦吧,听说你在学校学习认真又当班长,成绩很好,听到的消息都说你好,很有前途,好好学好好干,现在单位也打算把你列为后备。他受宠若惊的样子,不好意思起来,喜笑颜开的样子,谦虚地说,做的很不够,还需要领导多多关怀,多多给予批评帮助。
何田接过去道,我当时还很纳闷,领导总是非常喜爱的样子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寒暄了一会,我便告辞走了,第二天,媒人就上来了,原来是给他的姑娘说媒来了,就这样,我争取不回原单位了,那要回去还能有好。
席间,郝汉又唠起b大精通吐火文的那位伟大学者,看了介绍他的专题片非常感动,小偷凌晨到他家偷东西看到他还坐在书房里做学问的身影,不忍心下手竟然写了张纸条留下,写的是偷这样老人的东西会打入18层地狱18辈都难以翻身,然后悄悄地走了。
吴为接着道,有一年新生入学,有位刚入校报到的女生站在院里因行李太多又急于去报到处。看到一位老人慢慢走过来,那女生便叫道,老人家。麻烦您,帮我看一看行李。我去报到处。然后便跑走了,等两个小时回来后看到那老人还在行李旁边站着,忙不迭地道谢。没想到,那女生在开学式上看到那位帮她看行李的老人竟然高坐主席台上。在那所大学院里,只要看到那位老者,背后会肯定跟上一群人,徒步的、推着自行车的、开着小汽车的、抱着孩子拎着东西的。也随同老人慢慢地陪伴着他,真是,平凡中的伟大,让人心在颤抖。
郝汉话锋一转道。就说咱们身边的老吴,咱们院里出去发展得好的那些年轻人,都非常感谢他,他那时对这些人,就象老鸨子护小鸡仔一样护着。无独有偶。可叹十几年前丰云在酒席间也这样说过,你们不知道,吴校长对待咱们这些人,就象老鸨子护小鸡仔一样。同样的话竟然出自于不同场合的不同人口里。老鸨子护小鸡仔,即施展教化之功、竭尽保护举荐之力。防止受到职场四大效应作用遭到荼毒污染沉沦埋没伤害,他的行为似乎是践行和印证了只有解放他人才能更好地解放自己的思想逻辑。
大家七嘴八舌地继续讨论趣闻,听那位水稻大师说,水稻亩产可突破950公斤,他的技术可以养活世界五分之一人口,他因此成为对人类贡献最大的人。他很早以前就在世界粮农组织兼职,每周500美元,他说,钱对他来说就是数字,他生活的意义就是发现新的种植技术。一颗水稻上竟然能长出九个稻穗,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科学方法。现在许多生物技术,也属于转基因技术,怀疑致癌但没有证明。最好是物理办法增产无害,调整垄距苗距或者间种等等,都试过了,对于增产的作用太有限了。大跃进时放卫星,亩产一万斤、十万斤,也有人相信,为了眼见为实,让人信服,有的地方用人工移植造成密植,把好多块地里的水稻移植到一块地里,密密实实,大粪汤象灌水一样。
郝汉说,有一天坐出租车,司机讲个笑话,说大忽悠把那个超级大国忽悠解体了,当年撒切尔夫人到那个超级大国访问,说了一句让那个超级大国危机感膨胀了千倍万倍恐惧到要死的话,说英国的军火工业几年内增长了几十倍,真相却是军火工业已经大量地民用化了,谁想那个超级大国因神经太过敏失去判断能力,立刻百倍地继续向已经严重倾斜得不能再倾斜的重工业尤其军火工业投入资源,结果是民不聊生只有翻车解体一条路。
郝汉与吴为打完麻将吃饭,郝丰问道,你们几点开打的?9点多。你们8点就出来了,怎么那么晚才打?嗐,别提了,上你王叔那去了,王奶来了,去看看,买点东西,去了就搂着我,你可来了,看看我们就行了,还拿什么东西,孩子都好吧。好,托您老福气。老人又唠儿媳事情,气得不行。你问这是在哪?老人自己买的房子,从外地回来不让儿媳知道。说起来话长。
郝汉道,他们处对象时老人不同意,从此结下了仇。孩子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没过去那个劲?越处越生分仇也越结越深。一般情况是处对象时有不如意的,结婚后多半会渐渐化解了,谁还记恨那些事?只要两口过好日子,即便老人当初一百个不愿意也会转变想法了,老人就是不同意还不是怕自己孩子受苦遭罪?老人和孩子看法不一致是正常的。你们不知,没看见过天下还有这样的儿媳妇,打老公公。你们问会有那么邪乎的儿媳?老人去儿子家住一宿就把用过的被褥全当破烂扔掉,这还不说,有一次当着大家面用砖头砍老公公,边打边骂,让你这个老不死的还不死,瞎来我家搅和什么?把老公公气得拿起菜刀就要砍她,说舍了老脸拼了老命不要,儿子也顾不得了,被众人拦阻劝开,要不非得出人命。
郝汉说,我听了这个事后,和她小姑子说要是我儿媳这样,早就把腿打折了。她小姑子把这个话还传过去了。她听到后还真的给我家打电话,你嫂子接的,也不客气便质问。怎么的,背后讲究我。要打折我的腿。
郝嫂接过话头说,我也没客气,他听了你用砖头打老公公的事,确实气得不行,是说那个话了。
郝汉又接过去道,你看,她打完电话还来我家。把她男人在车里歌厅里与女人搂抱的照片给我们看。我说,那算什么,与朋友亲热亲热也不算什么,帮助打圆场。打男人那是常事。乘他睡熟时用高跟鞋掌狠打他脑袋,你们没注意,他的鬓角处有伤口,当时就到医院缝了几针落下疤痕。更可恶的是,夜里狠薅他的男根。疼的他直大叫,惊动了邻居。这样的女人还跟她过啥?没办法,男人整了些钱,她知道底细,你要散伙她就告发你。还不把他送进监狱里。要不有什么短处被她拿着熊着。
吴为若有所思,看人心思,虽然不说千篇一律,靓女花丑女黑,丑女很少有人搭个,索性也就有意封闭起来,遇有机会便把事情往坏了整,心里想让你们黑,也让你们不好受。
果然,郝丰道,因为这个事我爸找他家吃过好几回饭,杨珠馨这个人名字叫的挺好听,可一看就不是好人,说话咬牙切齿的样子,属于恶相,心肠狠,要不王叔的父母看了怎么会不同意。
吴为笑道,她这个名字不好听,谐音诛心。
郝汉惊讶道,老吴啥时会的这套本事?
吴为笑道,名字里藏着命运的玄机,象郝汉这样的名字叫起来就是响亮。
郝汉听了笑道,又整我头上了。又道,就这样人,在她的行里还当科长,部门经理呢。王对我说,她在家已经背地里烧死我好几次了,说我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让我不得好死。你问怎么烧死?就是把我的名写到纸上,然后念上咒语烧掉。先是我一个人,后来扩大了,然后念叨几个人名,都是在烧之列。
吴为好奇道,那得恨到什么劲,想置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