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哈哈大笑,自他成为筑基真人,心境早已有所变化,昔日的恩怨全然不放在心上,他转目示意过去,石震风立即会意,斟满酒盏恭恭敬敬奉上前来。
莫问天端起酒盏,遥遥向着李忘情三人敬去,淡然笑道:“三位掌门,杯中酒饮过,让我们一笑泯恩仇!”
李忘情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涌出欣喜的神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好个一笑泯恩仇!莫掌门!以后我们四派友好相助,互不侵犯!”
莫问天淡然一笑,仰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将酒杯倒转过来示众。
李忘情等人哈哈大笑,趁着布置菜肴的空闲,几人都是有意结交,言笑晏晏的闲聊起来。
李忘情生性长袖善舞,而且他阅历丰富,谈笑间,奇闻异事拈手就来,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倒是收获颇多。
梁书生虽然是个心思不正的书呆子,但是在修真以前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朝廷进士,倘若是在朝廷做官,至少都要任命长史,他腹内倒是还有些真才实学,不时的发抒己见,说到高兴时候,他引据典史,博古论今,有些滔滔不绝。
只有那费振雨是个江湖汉子,有些插不上口,只能不时的大口饮酒,听着他们两人高谈阔论。
莫问天淡然含笑,只是用心去听,即便两人说的不对,他都会笑而置之,并不去理会,以他筑基真人的心境,没有必要和炼气期修士辩解。
李忘情三人隐隐有种感觉,仿佛莫问天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他们却是殿前辩论政事的臣子,这是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不散,神色都有些茫然起来。
在此时,前来贺寿的宾客已经基本到齐,薛无涯在位风姿卓雅的女性修士陪同下,步履沉稳的来到殿前高台。
原本青衫装束的他此时却是紫衣红袍,倒是显得极为的喜庆,他站定高台上环目四顾,似乎将所有宾客收归眼底,四周一片寂静无声。
薛无涯满脸红光的说道:“今日是老夫七十寿辰,仓促相邀,却不料诸位道友如此赏光,老夫心里甚为欣慰!”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身,满面春风的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老夫的双修道侣,陈燕儿!”
那位叫做陈燕儿女性修士连忙上前,嘴角含笑的说道:“陈燕儿见过诸位道友。”
薛无涯似乎心情非常高兴,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涌现出一缕柔情来,朗笑声说道:“诸位道友想必不知,似乎是上天早有姻缘,老夫和燕儿的生辰是同一天,今日既是老夫七十岁寿辰,同时也是燕儿五十二岁的寿辰,当真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众宾客当即哗然,纷纷抱拳作揖,向那叫做陈燕儿的女性修士恭贺寿辰。
陈燕儿颇知礼数,连连裣衽还礼,没有冷落到一个客人。
莫问天在人群里举目望去,却见那陈燕儿面容苍白若雪,全身冰肌似玉,连裸露在衣衫外的双手,都是欺霜赛雪般惨白,尤其是眉宇间的病态感,仿佛是被沉疴折磨数年,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莫问天长叹一口气,陈燕儿被云流真人用冰封术冻结四肢,已经有三十年的时间,尚且能够活着都算是奇迹了,即便是康复如初,怕也是油尽灯枯,寿元已是无几了。
言及此念,他用洞察术望去,查看她的寿元,神色却不由的有些怔仲,那陈燕儿的寿元赫然是五十二年,也就是说只要今日一过,那陈燕儿随时便有可能香消玉损,有可能便是在明天,也有可能是在几个月以后。
所有在座的修士,纷纷站起身来,满脸笑容的恭贺两人同日寿辰,只恨出门时没有备上两份贺礼,莫问天站在人群当中,神色却有些落寞,没有人能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鼓乐声喧天而起,青灵门在世俗里请来乐师,开始坐在角落细心吹奏,上百名姿色艳丽的貌美少女跑上殿前广场,在悠扬的音韵声里载歌载舞起来。
这些世俗女子都是特意请来表演舞女,为展现舞姿的妙曼,在寒风刺骨的天气里,她们穿着单薄的衣衫,都是冻得瑟瑟发抖,动作似乎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