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回河南!”
“慢着!”耿仲明听了吴凯杰几句话,脑门上面都冒出了冷汗,他几步到了吴凯杰的面前,深深一躬。
“吴次长,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耿某的确是想错了,还请吴次长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
吴凯杰长长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座位,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耿将军,我要是你,就不会傻傻的等着,而是应该立刻抢占要地,囤积粮草军械。做好打仗的准备。你是不是担心中山王会翻脸无情,会杀了你这个汉奸?我告诉你,越是担心,就越要把仗打好,只要你能守住太原,击败鞑子,到时候就算中山王想要对付你。天下人会同意吗,中山王还想不想争取更多的人心了?退一步来讲,就算你不想投靠安**,还想和满清混。就你这个本事,多尔衮能看得起你吗?越是弱小,越是无能,就越先完蛋,没有实力,你有什么筹码谈判?”
耿仲明和耿聚茂爷俩就像是小学生一般,被吴凯杰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爷俩非但没生气,还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次长大人果然高明,老夫佩服到了极点。”
这时候范永斗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了耿仲明对待吴凯杰的态度,范永斗的心里也有些毛。
“怀顺王,小人刚刚都说了,那个毒酒是误会,摄政王还是一如既往的重用王爷,您何必投降明廷呢,如此反复,恐非君子的作为啊!”
范永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耿仲明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本王是不是君子,不劳范先生费心!”
范永斗也慌了,急忙说道:“王爷,小人没有任何轻视之心,您想一想,小人给您送来了一百万两银子,他们送来了什么,凭着鼓弄唇舌,就想让您和手下的弟兄效力,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范永斗这话听起来也有一些道理,耿仲明爷俩又一次犯难了,这玩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要了老命!
的确反复无常名声太不好听,要不干脆就把吴凯杰他们干掉,一心一意的效忠满清!在两厢就有不少埋伏的兵将,只要一挥手,就能砍了吴凯杰。
耿仲明的眼睛里头闪过一丝狠辣,又闪过一丝犹豫,来回交织着,迟迟没法下决断。
“吴次长,老夫斗胆问一句,不知贵方能不能保证耿某一家的安全,还请您给一颗定心丸啊!”
吴凯杰微微一笑:“耿将军,本官这次过来不是低声下气,求你投降。也不是到了花街柳巷,看到了头牌姑娘,和人家叫价。一百万两银子,好大的价钱,足够铸成好几个赤金的塑像了吧?我只想问问耿将军,这些钱能不能换来一个脑袋?”
吴凯杰目光如同两柄利刃,盯住了耿仲明,逼得他不得不低下了脑袋。耿仲明的心里头一阵打鼓,他似乎有了一点思路。
吴凯杰这么强硬,话也不客气,但是至少能看出安**是有本钱,有底气的。倒是多尔衮,又是封官,又是许愿,看起来是有求于己。
按照寻常的道理来讲,谁更需要自己,谁出的价钱更高,就应该跟着谁。
可是转过头一想,这个问题可不是那么简单,安**这么强横,说白了就是安**有足够的信心,反而是多尔衮,胆气虚了,才不得不拉拢自己!
至于下毒的事情,反而不重要了,是非在政治之中,根本没用,他和满洲贵胄之间的仇恨已经种下,就别想轻易解决,现在被压下去,等待太平了,也一样会翻出来!
耿仲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想要保命,还是要跟着强者啊!
“来人!”
一声叫喊,无数带刀的卫兵冲了进来,把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范永斗顿时哈哈大笑:“王爷,对于这样的狂徒,就该严惩不贷,您放心,摄政王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把这个聒噪的乌鸦抓起来!”
耿仲明的手指瞬间指向了范永斗,这家伙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周围的士兵涌上来,给压在了地上。
耿仲明再度冲着吴凯杰深深一躬,“次长大人,耿某曾经铸成了大错,如今只想着能弥补一二,还请次长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眼看着耿仲明低头,吴凯杰也暗暗的把心放了下来,其实他何尝不是在玩心理战术,他可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搞不好脑袋随时能混没了啊!不过显然耿仲明比他的胆气差太多了。
吴焕举在一旁都捏着一把汗,忍不住给堂兄伸出了大拇指。
吴凯杰微微一笑:“耿将军,不用客气了,这里有点东西,你拿去看看吧!”
说着,将一份奏折和几张清单送了过去。耿仲明和耿聚茂急忙接在了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这个奏折是以顾振华的名义,写给朝廷的,希望朝廷赦免耿仲明的罪过,并且授予他总兵之职,耿聚茂则是副将。
至于清单,则是开列了不少武器,包括五千杆火绳枪,一百门火炮,二十万斤炸药,林林总总,列了一大堆。
耿仲明一看,顿时疑惑不解:“次长,这不正是耿某要的嘛,刚刚你怎么不拿出来啊?”
“哈哈哈,耿将军,我刚刚拿出来,你还是这个态度吗?”
耿聚茂也问道:“吴次长,您不拿出来,万一……”
“万一死在你们手里,是吧?我要是死了,你们保证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还是那句话,本官不是求你们投降的,这些是对你们反正的奖赏,而不是筹码!”
耿仲明和耿聚茂彻底服气了,耿仲明感慨的说道:“吴次长真是胆气过人,我们父子服了,只是眼下想要抗清,我们还缺少粮饷,不知道……”
“粮饷?天下还有能比晋商富裕的人吗,还要捧着金饭碗要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