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笙死死的盯着这些骑兵,他的心头也升起了一个焦虑。虽然他精心准备了诱敌计划,但是他手上的兵力有限,最有战斗力的只是他的一个营,加上车营,另外还从胙城调来了三百骑兵。
想要凭着这点人马,一口吞下三千鞑子骑兵,必须动一番脑筋。他先集中车营和骑兵,对叶克书进行打击,正是田忌赛马的套路,用优势兵力去对付对方的弱点!
至于正面对抗准塔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身上,康乐笙也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因此将所有的民兵都集结起来。
这些民兵平时也经常训练,相比一般的明军,甚至还要精锐一些。但是能不能抗住鞑子的冲锋,谁心里也没有数。
“大家伙听着,你们身后就是自己的亲人,就是你们父母,你们的妻儿。在他们的面前,你们有脸当一个懦夫,当孬种吗?”
“挺直胸膛,握紧你们的武器,记住,你们是一个整体,只要站在了一起,就没有人能胜过你们!”
面对着鞑子的冲击,这些民兵的确全都手足麻,心跳加,脸涨得通红,甚至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尿意。
可是的确就像是康乐笙所说的,他们能后退吗,能逃走吗,还要不要脸啊!
他们只能咬紧了牙关,一个个死命的撑着,终于鞑子进入了一百步之内。那些手持火铳的老兵在方阵里面冲出来,向着鞑子射出密集的排枪。
一排子弹射过去,鞑子冲在前面的士兵就像是雷击一般,一个个摔在了马下。
看着他们不断丧命,这些民兵也终于鼓起了一丝勇气,看来鞑子也没有这么难对付,想到了这里,他们紧紧的抓住了长枪。
几百火铳手,面对着几千骑兵,还是显得太单薄,他们只是击毙了一些鞑子,鼓舞了一下士气,其余的鞑子还可以避开火铳的射击,向着方阵冲了上来。
双方的距离一下子到了三十步之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举枪!”
刷拉!
民兵靠着本能,将长枪举了起来,虽然不算整齐,但是好歹一片整齐的枪尖,对向了鞑子。
“杀!”
双方相撞,电光火石,有格外的长久。付涛只觉得手中的长枪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道将他撞出去好远。
就在飞起的一瞬间,他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长枪正好刺中了鞑子的战马,半个枪头都扎了进去,顿时鲜血狂涌,这匹战马前腿跪地,摔在了地上。
付涛在昏死过去之前,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总算没白死!”
第一排的士兵不少都被撞飞了,甚至有人直接丧命,不过他们总算是挺住了,在最后的时刻,枪头一样对准了鞑子,狂涌而来的鞑子遭到了狙击,最前头的十几个人都到了下去。有的倒霉蛋战马被三五条长枪刺中,血流如注,骑士被战马甩出去,正好落到了枪林里头,串了糖葫芦。当然民兵付出的牺牲更大,不过这种牺牲却是值得的。
“第二排,刺!”
鲜血刺痛了每个人的神经,大家几乎闭着眼睛,将长枪刺出,这下子鞑子的势头又被削弱了不少。
只有最悍勇的鞑子才冲到了第三排,他们喊叫着,嘶吼着,砍断了民兵的长枪,但是他们身上也不断被长枪刺中,失去了继续冲击的动力。
骑兵失去了度,就等于是失去了一切。
康乐笙狠狠的一拍胸膛:“好样的,民兵好样的!”
这时候火铳兵也从后面涌上来,他们全都战斗经验丰富,这时候正是痛打落水狗,他们纷纷将火铳对准了冲来的鞑子,一顿乱枪,鞑子不断的被击毙。
一个鞑子的白摆牙喇兵突然摔在了地上,他的肩头挨了一枪,铅弹打得血肉横飞,露出了森森白骨。这家伙挣扎着站起来,像是受伤的恶狼,还要拼命一般。
民兵王小五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胆气,挺着长枪,一下子刺中了这个白甲兵的肚子。
“啊!”
少年像是小牛犊子,浑身迸出强大的力度,推着枪柄,狠命的向前冲。
“鞑子,去死吧!”
王小五一连跑出了五六步,这个鞑子轰然倒地,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