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这些俘虏如何看不起夜将军,他们在外的同伴、“战友”们还是一批批的被抓,一批批的被送进军营,一批批的只能每天叫骂,却拿夜将军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在想,这个姓夜的女人,该不会想养他们一辈子吧?
终于,入城两个月后,夜九第一次走到这些俘虏的面前,冷冷地道:“我不会杀你们。”
俘虏们立刻起哄,拍掌拍墙拍地,喧闹得整个军营不得安宁。
在这种吵杂的气氛之下,夜九说什么,都没人能听到。
他也不高声斥喝,只是命令副手:“拿我的刀来!”
副手将他那把精钢打制的长柄镰刀送上,他单刀握在手里,冷冷道:“放牛!”
数百名俘虏看到他手中的镰刀,都微微惊讶:这把刀,得有几十斤重吧,这个女人,居然能拿得这么轻松?这刀该不会是拿来吓唬人的假货吧?
他们正在议论和嗤笑之时,他们对面的一扇大门,缓缓往上拉开,一头巨大凶猛的野牛,出现在大门之后。
这些俘虏看到这头野牛,声音就降低了大半,不敢再发出巨大杂乱的声响。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对这种野牛再熟悉不过了。
这种野牛,体形巨大,力大无穷,皮粗肉厚,性情凶暴,普通的刀砍在身上,并不会对它造成大的伤害,只会令它愤怒,力量爆发到极致,杀伤力更大。
特别是那一双牛角,轻易就能将人体刺穿,而且还刀枪不入。
这种野牛,被当地人奉为“魔鬼的宠物”,任他们再怎么野蛮,也不敢去招惹这种动物,见到就逃。
而眼前这只野牛,堪称野牛中的“王者”,约莫两米高,一丈长,体形比普通野牛大得多,犄角又粗又长又锋利,眼睛瞪得像铜铃,闪着凶暴的野性光芒,那四只脚,就跟四条铁柱子似的。
它那副黝光闪亮的身躯,看起来比战车还坚实。
那些俘虏看得直咽口水:这个姓夜的女人,该不会是想让他们跟这头野牛对战吧?
他们可没有能力跟“魔鬼的宠物”较量,这个姓夜的女人,好狠的心……
朝廷的官员,果然个个都阴险狡诈,嘴巴上说不杀你,却让你不得不死……
妈的,这些朝廷官员果然该死,早知道当初就该多宰几个……
现场,是开阔的操场,这些俘虏被关在一间间小屋子里,小屋子的门窗都是铁栅栏所制,他们透过铁栅栏,可以清晰地看到训练场上的动静。
每一天,他们就趴在门窗前,看着西凉国的士兵操练,连士兵们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把练兵的技术都学了去,以后反过来对付自己了。
小屋子的对面,隔着偌大的操场,就是那头野牛被关的地方。
野牛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只要打开铁笼子,它就可以获得自由,而它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绝对是追逐眼前的人类。
此刻,在这些俘虏的疑虑和诅咒声中,那头野牛已经微微低头,喷着粗气,前蹄不断刮着地面,目光凶暴地瞪着眼前这些可恶的人类,一副即将冲过去,将所有人踩成肉饼的气势。
不仅是那些俘虏,连在场的将士们也一脸不安地纷纷退到安全地带。
看守野牛的士兵,站在铁笼旁边的高台上,手里抓着打开铁笼子的开关。
除了夜九,所有人都退到了安全地带。
夜九看着野牛的方向,举起手中的镰刀,一挥。
俘虏们都知道,那是他在下达“打开铁笼子,放出野牛”的命令,顿时,这些俘虏们的心脏都缩紧了,不安地、愤怒地看着夜九:他是要引那头野牛来攻击他们吗?
他们所住的屋子,门窗虽然是铁栅栏,勉强可以挡住这头野牛的攻击,但普通木筑的墙壁,可经不起这头野牛的撞击,到时……
想到被牛角刺穿身体,身体挂在牛角之上,被野牛带着狂奔,或者被牛蹄踩破脑袋和肚肠的画面,他们就不寒而栗,纷纷在心里咒骂:要杀就杀,何必玩这种阴险狠毒的手段?
正想着呢,就有人惊惶地大叫:“来了,那头牲畜来了——”
他们惶然地望去,惊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