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又去了前院,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远处有人在低语。
“又是给书房送的饭菜?”
梁田田熟悉这个声音,是崔安。
“是啊,小安哥。”
梁田田蹙眉,这也不是吃饭的时间,怎么让人送饭。
“老爷带回来那位还在闹腾?”是崔安的声音。
爹带回来人了?
梁田田眉头蹙的老高,直觉爹有什么事儿瞒着她。
“是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位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动不动就砸了饭菜,我送了几次,都看到老爷强忍着火气。”那下人似乎颇有怨言,“不就是一个兔子吗,脾气倒比府上的少爷都大,也不是多俊,也不知道老爷看上他什么了……”
声音越来越低,梁田田一个踉跄,好悬没栽倒了。
“闭嘴,主子的事儿也是你能随便编排的?回头去领二十藤条,也好叫你长长记性。”崔安的声音不怒自威,随即就是那下人唯唯诺诺的声音。
梁田田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
她最怕的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
就说嘛,景伯父跟爹年纪差不多,家里妻妾不少还出去寻花问柳,爹一个大好青年,年纪轻轻身体又没毛病的,就算是真娶回一个也是正常。
问题是,爹说了不想给他们找后娘,怕他们兄妹吃亏,可这后爹……梁田田欲哭无泪。许多富贵人家养小童的事儿她隐约听人提过,风气如此,她也不好说什么。可这事儿一旦轮到自家爹身上,她就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一样,不上不下的难受着。
梁田田大步往书房去,她想去问问爹,到底怎么想的。可走到一半,她又停下了。这种事儿有什么好问的吗?毕竟爹是个正常人。
罢了,罢了,爹也是人,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她做女儿的,能说什么?
不就是玩了个兔子吗,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大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抱着这样的鸵鸟形态,梁田田又闷头往回走。可走到一半,她又回来了。
这种事儿决不能姑息。
爹是长辈,更要有个表率作用,不然以后孩子们有样学样……梁田田只要一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了书房,梁田田赶走刚刚要行礼的崔安,看他拿着托盘,显然是接了那下人的活计送饭来的。
崔安一脸尴尬,匆忙行礼,一脸担忧的离开了。
梁田田也没带什么人,就站在书房门口,刚要敲门,结果就听到书房里“啪啪”两声,是碗盘碎裂的动静。
梁田田一愣,停住了。
“你滚,我不要你管,我也不吃你的东西,你饿死我算了,何必巴巴的把我带回来。”里面一个少年的声音透着哽咽,沙哑的道:“你害死我父亲,又何必把我带来,你不是恨我吗,那干脆饿死我算了…….”
梁田田扶着门框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怎么回事儿?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梁田田自动脑补了一个欺男霸女的恶霸形象,害了人家父亲就是为了夺走人家如花似玉的儿子……可这个形象一旦跟自家那暖爹重合,她就说不出的胆寒。
爹真的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儿?
“辰官儿,我是不是太纵着你呢?”压抑的怒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梁田田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是爹要发怒的征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