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九年,兄妹二人再次见面,范伊掉了几颗眼泪,范永斗倒是很沉着。
“到江南时,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哥哥了!”范伊见到范永斗,突然间就像找到了依靠。她不是个脆弱的女子,但幼年失去父母,范永斗是名副其实的长兄如父。
“你可不要这样!”范永斗吓的连连摆手,“你现在是王爷夫人,日后再进一步就是要母仪天下。”
范伊止住了眼泪,被范永斗的话惊吓到。
“大将军迟早是要坐上那个位置上的!”范永斗眼中有种狂热的兴奋,否则他怎么舍弃家业南下。
范伊担心的提醒,说:“这等话,还是不要乱说,宗茂才被处罚,禁足在宁波府。”因为绿莹的关系,宗茂曾经当过总兵府的管家,与她关系一向不错。
范永斗才弄清楚南京城内发生的那场兵变,笑着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出两年,宗茂必然会复用。”
宗茂也会是他的靠山,范家的两个丫鬟都嫁给了翟哲的得力干将,尤其是宗茂,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是还留在山西,那才是取了芝麻丢掉西瓜。
范伊怕范永斗着急,宽慰他说:“你才到江南,先安歇下来,现在是江南总督陈大人主事,等王爷回来后,再做安排。”连翟堂也在杭州府闲着,范永斗眼下也没什么好去处。
范永斗笑着说:“不着急,我来江南有大事要办,不差这么几天。”
还有什么功劳比拥立之功更大?他现在迫不及待翟哲早日坐上高位,相信有不少人有与他相同的想法。
翟天健前来拜见舅舅。他平日随方以智攻读。以他今日的身份无需再参加科举考试,方以智不教他八股,而是每日给他讲诸子百家。
“拜见舅舅!”翟天健听母亲的吩咐向范永斗行礼,他今年十一岁,行事端正,看上去少年老成。他幼时曾见过范永斗,在江南生长了九年,早已忘的一干二净。
范永斗留意到翟天健脖子上挂着自己当年赠给他的玉佩。
“世子,长的这么高了!”范永斗发出一声赞叹。
翟天健没有多少开心表情,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舅舅没什么好映象。范永斗是个光头,只有投靠过清虏剪去辫子的人才是这幅德行。他听别人说起过,自己的这个舅舅一直在为满清效力。
“你退下吧!”范伊吩咐儿子。
目送翟天健离去,范永斗突然问:“小天健,订亲了吗?”
“尚没有!”
除了翟哲,谁敢给翟天健定下亲事。现在也没有人敢上门来求亲,
“我听说乌兰也生了个儿子?”
范伊点头,答道:“正是,比天健小三岁!叫天行!”
她见范永斗似乎有些担心,连忙解释道:“那个孩子如蒙古人一般野性子,上学堂常常打架,他父亲每次回来都要训斥他。”
宗茂被撤职禁足,让大将军府在江南的影响力半个月间,下降到极点,陈子龙权倾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