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话,俄木布汗一气呵成,说完之后,脸色微涨,胸口起伏。
大帐内鸦雀无声,各人在细看地图,回顾俄木布汗所说。
“好毒的计策!”车臣汗率先反应过来,张狂大笑,拍打双手说:“这肯定不是你想出来的。蒙古人想不出来这样的计策。”
俄木布汗抿了抿嘴唇,并不接话。
哈尔巴拉脸上阴晴不定,咬牙说:“就依此计行事,我在漠西等你们的消息。”
俄木布汗叮嘱道:“你无需等待,漠西漠南相距仅千里,消息传递不便,只要多尔衮大军有撤退的迹象,切记不可放过,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在河套草原会师。“
帐中诸人震惊之余毫无异议,特使及诸汗又商定细节,会谈结束后已经是深夜。
众人都无心久留,当夜各自散去。
今年不是旱年,草原的雨季刚刚过去,黄河的水翻滚,土色的波涛让人望而生畏。君子津渡口已被女真人征用,他们多不习水性,只有在君子津渡口这样水面平缓的地方才能安心的渡河。
天气炎热,只有夜晚才能带来一丝清凉。在黑暗的掩盖下,托克托草原黄河沿线或见小船,或见骑兵,汉寨人马正在小心测量各处水势,以看何处可容兵马渡过。黄河沿线将是决战之所,事关重大,翟哲不敢有丝毫懈怠。
六月初,汉寨前,翟哲正在给萧之言饯行。
“你们今夜过河,直奔河套黄河北岸,土谢图汗的三千骑兵会在那里渡河,后日将有一只运粮队从君子津渡河往河套,要等待他们到达西岸的时候再动手,务必不能让一人逃脱!”
萧之言捋了捋披散的长发,拍打胸口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我会让他们像额如卓一样,一个也逃不出来。”几年草原的游斗,让他将擅长的的轻骑战术发挥的淋漓尽致,翟哲的每一步谋划都让他占得先机,战斗中更是如鱼得水。汉部中真正能千里驰骋,决战敌后的只有他这一支骑兵。
“那些粮草都将归土谢图汗所有,你不必和他争,当然他们也将是袭击的主力,你只要监控战场即可。”
翟哲详细讲述各部的达成的协议,以免萧之言犯了忌讳。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漠北三汗不可能白白发兵,他在最担心就是漠北蒙古在和女真大军的交战中不能尽心尽力,毕竟女真没给他们生死存亡的威胁。
萧之言点头,翻身上马。
翟哲迈出走到近处,伸出右手,萧之言弯腰,两只右手紧握后松开。
“交给你了!”
“知道!”萧之言稍稍收敛了自己玩世不恭的笑容,那看起来才像一个真正出战的将军。四年前他和翟哲离开张家口进入草原,四年后借助微弱汉部之力能撬动草原大战,这一辈子能这么风光一次,即便战死也值得了。
眼见轻骑在视线中消失远去,翟哲也翻身上了大黑马。
大幕终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