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隐急道:“可京中还有那么多要事料理,修行球快要进入最后的冲刺了,大桥也到了筹备的关键阶段,还有《皇城内外》,杨一清的事情还没完……”
陈天师脸色一沉:“说了不让你下山,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黎大隐顿时不敢再抗辩,满心不甘道:“……老师……那我飞符跟赵致然说一声,他一个人不知道扛不扛得过来,我再跟师弟交代一下……”
陈天师喝道:“谁都别说,你管好自己就是,能收能放,这才是道心!”
黎大隐万般无奈,只得应了声“是”,跟在陈天师身后进了梅园。
两人见邵元节正在梅树下打坐,便在旁边守候,陈天师虽然心急如焚,却依旧恭恭敬敬的等着,没敢出言搅扰。他知以老师之能,自己和黎大隐回山,踏进山门那一刻,老师就必然知道的,不说话自有不说话的道理,无需催促。
就这么等了也不知多久,太白升起,天色开始渐渐发亮时,邵元节终于从梅花易数的再次演算中退了出来,遥望天际,目光深邃。
一树梅枝如被剪断,飘然落地……
“善道来了。”
陈善道望着老师比上一次见面时又显几分苍老的面容,忍不住一阵心酸:“老师还在使用梅花易数么?老师.....能不能少用几次?”
邵元节没有就此回答,而是道:“你要问什么?”
陈天师躬身问:“弟子想问,朱先见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老师当年收的记名弟子?”
听到这个问题,旁边的黎大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看陈天师,又看看邵祖师,一脸的不可置信。
邵元节沉默良久,道:“他刚才跟你说了?不错,我是三十年前收的他。”
陈天师问:“老师为何不让弟子知晓?”
邵元节遥想片刻,缓缓道:“当时,毅皇帝肺痨日重,又失足落水,眼看已经救不得了,但他留下的一子一女却都天赋卓著,也算大明六百年来头一桩。朱先见当时修为黄冠,因无名师指点,始终不得寸进。为师坐镇京中数十年,是看着毅皇帝长大直至病老的,与他有些情分,便收了朱先见为记名弟子。有些事情,你知道无益,有些因果,你沾了有害。故此没对你说。”
一开始还好,陈天师似乎如释重负,但最后一句却让他心中突的跳了一下,语气艰难的求证道:“是老师将月府皇极鼎和接天碧叶传给了朱先见?”
邵元节点头:“我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