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一个人理会遏必隆,甚至连他身边的亲兵都弃之于不顾。遏必隆就像一块破布一般,被丢弃在了战场上。那溃兵一刀造成的伤口不浅,从右肩,斜斜的横贯胸口,直到腹部。更为严重的是,遏必隆右臂筋腱竟被一刀割断,自此便再不能持刀弯弓。
整个溃逃,持续了仅仅不到半个时辰。遏必隆身上的伤口影响了他逃跑的速度,他试图在乱军中找到自己的战马,但很快又绝望的发现,属于他的战马早就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骑走。
辽东流传一句谚语,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遏必隆就是典型的熊将,强悍如满清八旗,到了遏必隆手中,竟然连溃逃都溃的如此不堪。
“不许动!”
“不许动!”
随着几声凶狠的呵斥,一杆杆乌黑冰冷的铁管子顶住了遏必隆的脑袋。遏必隆不傻,知道只要动一动,对方扣动扳机,十几颗铅弹立即就会将他的脑袋,像打西瓜一样打爆。
到了这个份上,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遏必隆相死,他想和这些明军拼了,杀死一个就够本,多杀一个便多赚一个。可他暗暗憋了半天,终究是没有这个勇气和决心,最后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遏必隆本来想冒充普通士卒蒙骗明军,但是他是身上华丽的布甲出卖了他,一看就是个大官,俘虏他的明军岂能相信他的谎言?
后来经过俘虏指认,此人竟是奴酋努尔哈赤的外孙,姚启圣得知后立即便如获至宝。将遏必隆单独关在经过加固的牢房中,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找来整个平安道最好的医生为他诊治身上的刀伤。
不过一连治了七八日都不见好转,遏必隆身上的疮口居然已经有了溃烂化脓的迹象。
正好一名西方传教士,跟随南京来的商船在平安道登陆,而这名传教士又精通医术,在为遏必隆诊治一番后,表情沉重的对姚启圣说道:“尊敬的阁下,如果你们要虐待俘虏,又何必装模做样的为他诊治?”
姚启圣被问的莫名其妙,待那传教士详细描述了遏必隆的伤口是如何溃烂化脓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知是哪个朝鲜国的郎中,故意在遏必隆的伤口中抹上了污秽之物,如此不但无法好转,溃烂化脓也就不见奇怪了。姚启圣得知真相后,大骂那些朝鲜国的郎中黑了心肠。
盗亦有道,医生仁心圣手,就算与满清鞑子有着解不开的仇恨,也要堂堂正正的报仇,这种手段真是令人发指,令人不齿。
传教士以烈酒为遏必隆彻底清洗了窗口,遏必隆也是条汉子,虽然是败军之将,却硬生生忍住,没叫一声出来,其间几次疼的晕厥过去。
即便如此,传教士仍旧无奈的告诉姚启圣,“清洗以后也未必能保住他的命,如果继续恶化,我也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