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朱运才又怕又气,怕的是身后大汉追上来又将自己捉了回去,气的是身体在关键时刻总是不听使唤,这不眼看着就要逃出升天,又跌了个狗啃屎.他只祈祷着,身后的贼**汉不要追过来,面前的三卫军不要轻易开火射击。
不过还没等他直起了身子,但听得一阵羽箭破空疾射之声在头顶上掠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惨叫。朱运才回头一看,只见那名追上来的大汉已经身中数支羽箭,倒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着。见此时机他当然不会放过,再次跃起了身子,迈开两腿,没命的向援兵跑去。
这一段距离不过只有十几步远,可他却感觉自己仿佛跑了百年之久,只恨双腿太短,太慢,不能立刻就逃脱这危险之地。
当朱运才被一名三卫军军卒扶起摇摇欲坠的身体时,他才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终于逃出生天,得救了。
“郑将军!贼人里有镇虏侯要活捉的人,烦请设法为之!”
脱险了的朱运才在庆幸之后,立即就正式向那郑姓的营官提出了要求。他此前曾在三卫军于南城外的中军见过这营官一面,但当时营官一级的将校太多,也仅仅记住了此人姓郑而已,却不知其名。
那郑营官不假思索当即便道:“活捉不是问题!刚刚下令开火,实在是不想让贼子以为标下会投鼠忌器,若如此反而会害了您啊!”
朱运才被那营官说的一愣,若是不提他都忘了刚刚的怨恨,没想到对方竟主动致歉,况且他本就精明至极,刚才也是因为惊慌失措之下没想的通透。而今经郑营官的提醒,心思清明起来,一切自然也就了然于心,他可他顾不得和这营官寒暄,当即回了一礼。
“郑将军良苦用心我都知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跑了贼人!”
营官笑了,露出难得一见的整齐牙齿:“郎中且放宽心,几个跳梁小丑而已,标下定然将他们绑缚了来赔罪!”
一言说罢,营官挥手,口中喝道:“长枪手准备!”
成排的火枪手后突然渐次出现了手端长枪的轻甲步兵,依旧是排着密集整齐的方阵,口中呼喝有声。
“前进!”
随着营官一声令下,有节奏的鼓声随之响起,鼓声没落一下,长枪方阵便向前一步。鼓落两下,长枪方阵便向前两步。
这些长枪足有近两丈长密密麻麻的枪尖突出队列,有远及近上下四五层,形成了一堵几乎没有漏洞的枪尖之墙。正面面对这种尖刺之墙的任何敌人,除非使用弓箭,否则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被困在定淮门内的蒙面贼一个个逐渐退向城墙,这些人虽然单人之力勇武,可若非结阵拒敌,他们在训练有素的军阵面前便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蒙面贼的头目显然打算做困兽之斗,陡然凄厉的吼了一声:“结阵!”
在得到了命令之后,这些以每三人为一组,结成了密密麻麻的鱼鳞阵。
“他们用的是长枪,只要近身过去,用刀砍他们的腿!”
蒙面贼们轰然领命,爆发出绝望的怒吼,向前冲去。可冲了还不到两步,便觉得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扔下来数不清的铁疙瘩,甚至有几个人当即就被砸的头破血流,栽倒在地!
蒙面头目的瞳孔猛然收缩,他认得这东西,之前城上的守军管这玩意叫开花雷,随着铁疙瘩上冒出的丝丝白烟,会炸个开花的。这一回,他们退到了城墙根下,上面的守军又故技重施了。
“不好,这东西会……”
他的话才喊了一半,漫天落下的开花雷顿时此起彼伏的爆炸,将这些人炸了个血肉模糊,哭天喊地!
眼见着偷袭成功,城上的守军纷纷拍手叫好。可站在枪阵后面的朱运才却气的直跳脚,冲着城头徒劳的喊着:“镇虏侯有令,要捉活的,捉活的!”
只是任凭他如何喊,奈何城上的守军仍旧在向下扔着开花雷。被炸的惨不堪言的蒙面贼们最后一丝士气终于被炸了个七零八落,所有人四散而逃。
只有侥幸不死的江西商人薛锦龙悄悄的负责那名仅受轻伤的从人,躲到了城门洞下,面色惨白的看着面前惨烈一幕。
“薛叔,咱们怎么办?”
“公子稍安,大不了再回软禁之所,李信不会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