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守将闻言之后仔细观察,却果见扬尘之下的战马数量当真不多,立时松了一口气,又赶忙抱拳道:“祖将军不愧是辽西勇将,在下佩服,佩服!”
在人家客将面前丢了大丑,永平守将不但没有半分为难之色,反而对人家报之以溢美之词。
“张将军过誉了,祖义不过是区区一参将而已,在叔父帐下侥幸打过几次小胜之仗而已,这才多了几分经验。”
“祖将军谦虚,谦虚。”
岂料眼望远方的祖义面色陡然沉了下去,忽道:“这股骑兵定然是鞑子探马,若是让他这区区几十骑无忌惮的深入我大明国境,岂不是小觑我国中无人了吗?奈何祖某有送往内阁的急递在身,不能多做耽搁,否则定然率人出去,将这些人斩杀个干干净净!”
祖义在城中已经歇息了一个时辰有余,本来打算即刻动身,却架不住永平守将再三相邀,只好上城一观,谁想就出了这等插曲。
永平守将闻言心中窃喜,当即便道:“杀鸡焉能用牛刀,区区几十个人何劳祖将军亲自动手,祖将军只管走便是,这些鞑子就交给在下!将军麾下战马在下均已经着人换了新马,还是一人三马,匹匹膘肥马壮,绝对不会耽误了将军的行程!”
祖义也不推辞,连连称谢。
“既然如此,祖某先行告辞!”
祖义带着部下一路驰往南门,由南门出城。而永平守将则眉飞色舞,下令道:“来呀,点起五百骑兵,随本将出城,杀鞑子!”他巴不得祖义赶紧走,以永平城中的实力对付这几十人自然轻而易举,只是他想的要更远一些,只要将这些鞑子悉数斩杀,几十颗鞑子首级想来也能换上一任总兵吧。
祖义没打算抢这几十首级的功劳,这正中其下怀,真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永平守将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有些晕晕乎乎,兴奋之下便决定亲自带人出城,亲斩鞑虏之首级。
铁闸随着绞索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升起,厚重的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五百骑兵如旋风一般冲出城去,直奔那数十骑杀去。
“牛将军快看,城中派人迎接咱们了!”
牛蛋闻言望去,果见明军战旗迎风招展,战马滚滚迎面而来,但是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忽然有眼尖的军卒指着前方,惊道:“他们,他们亮刀了……”
牛蛋陡然警醒,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当即拔出腰间的雁翎刀,疾声呼喝:“所有人出刀,准备战斗!”随后又对此前那个被他骂过的军卒道:“刘八斤,你嗓门大,上前去与之交涉,告诉他们咱们乃大将军李信麾下三卫军,不要生了误会!”
刘八斤呵呵一笑:“牛将军看好吧,这差事再容易不过!”言毕,一抖缰绳脱离大队人马,直迎着永平城中出来的五百骑兵而去。而牛蛋则带着其余人绕了一个大圈子,往对方侧翼斜插过去。
牛蛋虽然不是骑兵出身,但在草原上可是没少见蒙古联军的骑兵招数,如此学上一招,即便打不过脱身却也未必不能。况且,他麾下的十几个人里有一半本就是蒙古骑兵,这一套战术行云流水,十几个人没有分毫的畏惧之色。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盲目自信,其主要原因在于这是在大明境内,所面对的又是明军,而且是自己人,当然会比面对鞑子放松的多了,摆开这个架势不过是有备无患而已。
刘八斤兴冲冲打马直奔了过去,离着对方还有百步距离之时便一边挥舞手中红旗,一边高声呼喊:“俺们是大将军麾下的三卫军,俺们是大将军麾下的三卫军,是自己人,是自己人……”
永平守将见对方单人独骑迎面而来,心下大为奇怪,又听得隐隐呼喊着什么,便问左右:“可听清了那鞑子奸细喊的什么?”
亲兵们于马上速度不减,侧着耳朵听了一遍,“将军,他好像说什么大将军,三卫军……”
“对,他说他是三卫军,李信……是自己人!”
“胡说!李信被团团围在锦州,就算派人出来,也当先往山海关,再由山海关往京师而去。对面分明是鞑子,怎么可能是自己人!”永平守将勃然大怒,将那亲兵骂了回去,又指着由远及近的单人匹马,对麾下士卒道:“你们且看他身上那奇怪的军服,我大明军军将岂有如此着装者?”
的确,这是个关键之所在,那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什么自己人,可就冲这种种疑点便不能轻易的相信了,鞑子奸狡过人,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眼见那人越来越近,永平守将一时技痒,便由弓匣内抽出三石弓,搭上长箭瞄准了便嗖的一声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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