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凌空而下,身穿一袭金色重甲,面白无须,不过身躯异常的健壮,犹如一尊丈高铁塔,双手抱胸显得格外高大,目光正俯视着孙坚。
几个太监犹如见到救星一般,爬到来人的脚下,一个太监尖声道:“蹇侯爷!此人凶性难驯、准备杀王刺驾!您……”听到太监们对此人的称呼,秦戈眼中一亮,此人一定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没想到一个太监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势,此时孙坚的战气和蹇硕竟然平分秋色,也就意味着蹇硕可以和孙坚一战,看来禁宫之内果然藏龙卧虎!
“滚!”蹇硕冷冷的怒喝一声,十几个太监脸色剧变,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开。
蹇硕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遍四人,目光停留在孙坚身上,目光紧盯着这头暴怒的雄狮冷声道:“既然要效忠陛下,就要遵守宫中的规矩,如果去不掉你们这一身匪气,就永远别想在这洛阳立足!”
孙坚发泄了一会后,神色变得逐渐沉稳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蹇硕,从脚下取过衣物,向着浴室走去,秦戈三人见此也取过衣物,跟着孙坚走向一旁的沐浴房。
穿过密林四人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沐浴室,四人踏进沐浴室,只见鲍信三人已经褪掉衣服在等待,几个太监指引下四人也进入浴室。
经历过一系列的耻辱,这一夜已经成为了四人心中的阴影,秦戈在愤怒之后眼神中露出思索之意,从这一刻他发誓要用自己的方式融入这个圈子。孙坚则是双目充血,双拳紧握,指甲已经刺入手掌,这种耻辱让孙坚永世难忘,他要让这些阉人付出代价!马腾和张扬则是有些垂头丧气,如此屈辱之事如果传了出去,他们恐怕再难以在世间立足。
这时,头上传来一阵嬉笑,只见在几人头顶,几个太监手持水管,用汲水器给众人喷水,犹如对着畜生一般冲洗众人身上的污秽,同时不断发出刺耳的见笑声。
此时众人经历了一系列自尊心摧残的众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一语不发,低着头忍受着这一切。
……
未央宫皇帝的寝宫之中,此时一个肥硕的身影岔开腿坐在塌席上,此人正是天子刘宏,刚经历一场淫乱之后,刘宏几乎虚脱的坐在床榻上。
此时寝宫纱帐外,两道人影施施然的走来,跪在床榻之外向天子刘宏叩首。一人正是体态雄壮的蹇硕,而另外一人满头白发、身材岣嵝,颤颤巍巍犹如风中残烛,天子刘宏微眯的眼睛看到老者,双目瞪得滚圆不可思议的惊呼道:“老师!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你……”
跪在地上的老者抬起头,手中举着青虹剑,正是朱儁向天子再拜道:“老臣朱儁拜见陛下,此来是向陛下归还青虹剑,同时老朽此残躯已经无法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容老夫罢官回乡,颐养天年!”
刘宏听闻此言,浑身巨震捂住胸口惊颤的高呼道:“他们骗我……他们骗我好苦啊!”随即连滚带爬的挪到朱儁面前,向蹇硕挥了挥手,蹇硕将一盏宫灯移近,看着朱儁的老态,刘宏肥硕的脸上肌肉不断的抖动,甚至露出了几分绝望,悲声道:“若是老师您离我而去,那大汉江山就真的完了!”
朱儁看着刘宏那张近在咫尺、肥硕的脸,恍然失神,似乎看到了那位十几年前初登大宝励精图治的天子,双目中流出泪水道:“老臣此次奉召出征,本想守护天下神权,老朽无能轩辕剑碎,神权旁落,老朽无能,愧对天子!”
刘宏趴在床榻上,整个人犹如一滩软肉,拉着朱儁的衣袖,已经面流虚汗,声音发颤喘息道:“老师,我现在更不能失去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朱儁面露悲色道:“老朽此次征缴黄巾,造下无穷杀孽,就算陛下饶恕,天道也不会饶恕,我现在已经开始遭到天谴,阳寿也在这一两年之内,以后大汉的天下苍生社稷就由陛下承担!”
刘宏闻言失魂落魄的趴在床榻上,双目中闪烁着灰暗喃喃道:“龙权崩毁,外戚掌军、宦官成势,士族尾大不掉,儒道学宫的你们三位老师,卢植有君子之风,但是顽固不懂得变通,皇甫嵩长袖善舞,但是为人过于圆滑难为栋梁,唯有老师你可以联合二人,维护天下纲常,现在你一旦离开,这天下神权将分崩离析!他们还欺骗我说你功高盖主,我听信他们一面之词,对你进行诬蔑和攻讦,杀人诛心,欺人太甚……”
看着附身跪在地上的朱儁,刘宏犹如被抽干力气般,眼中闪过哀痛,长叹道:“老师!从我登上大宝开始,你便兢兢业业的辅佐,更是撑起了儒道学宫,正是有你的支持,我才能在各方势力均衡博弈中,稳稳掌握天下神权,然而我无法抵御魔性侵蚀,荒淫失德、天下离心,大汉江山江河日下,老师你也是鞠躬尽瘁,寡人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儒道学宫,传道授业,所谓虎死不倒威,撑住这大厦将倾的局势,一天算一天……老师你为大汉奉献了一生,有什么要求吗?”说道最后刘宏语气罕见的带着几分柔情。
朱儁闻言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刘宏,目光炯炯的道:“老臣自知大限将至,恐妖道邪魔毁我大汉江山,日夜忧愁,天可怜见,在征剿黄巾匪时,收了一个弟子,换作秦戈,字伯玺!经历打磨已经有国之重器的气象,此人坚刚不可夺其志,有当年西楚项籍之勇,陛下若能善加打磨,将其掌握在手中,对内将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剑,可以诛除邪祟、护卫皇权,对外将如虓虎威震天下,可以助陛下荡平宇内,抵御万魔于域外,而且作为异人,他身世清白,更易于陛下掌控,在当前局势下,他比老夫更适合成为陛下震慑朝堂的掌中剑和荡平天下的御下之虎!”
刘宏看着朱儁须发皆白、老态龙钟,自从登基以来,朱儁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震慑仙门不敢对皇权生出觊觎之心,力压士族不敢犯上,震慑阉党不敢擅权、压制皇亲无法做大,是他用来均衡大汉朝堂各方势力的掌中剑和擎天之柱,而现在这个柱石之臣已经耗尽了所有心血。
刘宏嘴中喃喃念叨着秦戈之名,同时对朱儁更是钦佩,一般像朱儁这等老臣辞职时,天子会答应他们一个要求,一般都是推举家族子弟担任高官,以此延续宗门,而朱儁现在还在想着为自己尽忠,护佑江山社稷,刘宏双目中渗出泪水,心中涌出无限的悲怆,悲声道:“寡人意志薄弱……魔性入骨……自知时日不多,本想将江山托付给老师,报应啊……如果我能听从老师箴言,修身养性……也不至于如此……是我……辜负了老师……”听到刘宏的悲哭,朱儁也是悲从心来,附身跪在地上,向刘宏深深一拜!
……
当黎明第一缕太阳亮起时,秦戈七人穿着代表郎中的红色绣着金色鲤鱼的朝服,被一众太监带着来到西苑,而此时的西苑中一众大臣已经手持玉笏严阵以待,按照官职大小分别坐定。而秦戈等人因为是新人,则立于大殿之外,众人神情肃穆,正在等待天子驾临。
就在此时,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道:“天子临朝!”只见蹇硕带领大批金甲卫士,抬着金銮龙驾走来,此时的汉天子刘宏,身躯臃肿远远看上去犹如一头肥猪,黑色的龙袍穿在身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混账,竟然敢直视陛下,想找死吗?”一个太监看到秦戈四人竟然窥伺天子,连忙呵斥,秦戈四人则伏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