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晋绥军里边,我们团长也不认识别人,更不放心其他晋绥军军官的人品,我们团长他就信楚团长,所以让我把这些装备给楚团长送过来。”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这批装备的来源也就合理了。
方立功倒是无所谓,脸上没什么神情。
楚云飞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
装备是还回来了,可人家八路军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
是你们晋绥军部队无能,打了败仗,一路溃逃。
连军人最重要的武器装备都给丢了一路。
这才让人家八路军给捡了去。
丢脸
啊!
沈泉继续道:“对了,楚团长,眼前这两百多条步枪,只是你们晋绥军士兵在路上所丢的,还有被鬼子缴获的装备的一部分。
我们独立团那边还有不少,只是我们八路军的规矩,缴获了装备是要上缴的。
所以只能送到总部去。
但是请楚团长放心,我们团长已经跟总部方面都说清楚了,这些装备是你们晋绥军的。
到时候只要楚团长这边和阎长官带个话,由阎长官亲自出面索要的话,我们八路军总部方面,肯定会把剩下的装备也都还给你们晋绥军的。”
“……”
楚云飞沉默着。
这时,就连方立功也觉得沈泉这话有些变相打脸的意思。
阎长官什么人?
能为了这点装备,承认自己的队伍不行,只会打败仗,武器装备丢了一地,还得靠着你们八路军才能把装备拿回来?
可方立功又无话可说,人家八路军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
上午三五八团赶去支援那秦团长的时候,秦团长的队伍,就有不少溃败的士兵,慌不择路之中,把武器都丢了的。
楚云飞和方立功完全可以想象,八路军方面缴获这些晋绥军装备时的情形。
一群丢盔弃甲的晋绥军溃兵。
武器装备丢了一地,八路军捡都捡不过来。
并没有多少的鬼子伪军在后面追着。
兵力远超过日伪军的晋绥军,却像是丧家之犬一般乱窜。
那般情形,大概只有两个字可以用来描述——“耻辱”。
楚云飞的脸上沉郁的可怕,“请沈营长放心,这些话我会向长官部说清楚的。”
“多谢楚团长,另外,我们团长让我转告楚团长,说我们八路军这次主动出击,从日伪军的反扑中救了不少的晋绥军部队。
这份人情楚团长就不用记了,倒是阎长官那边,还麻烦楚团长帮忙说说好话。
要是口头嘉奖什么的就算了,有实际好处的话,最好不过。”
方立功:“……”
这姓孔的真不要脸。
楚云飞点了点头,“好,我会转告的。”
沈泉道:“最后就是我们团长,让我给楚团长您带的话。
我怕错会了其中的意思,所以一个字没敢落下,都背了下来。
我们团长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楚兄啊楚兄,我纵观整个晋绥军部队,特别是这次突然遭受日伪军反扑时,晋绥军部队所做出的应对和表现。
不得不说,楚兄能够在这样的队伍之中,养就一身军人的傲骨,的确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令人敬佩万分呀!”
最后一段话,沈泉学的是微妙微笑,恍惚之间,在楚云飞面前站着的,好像就是孔捷似的。
“楚团长,就这么多,我们团长交给我的任务我算是全部完成了,楚团长,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这就告辞了。”
楚云飞沉默了片刻,抬头,目光之中说不出的复杂,最终说道:“沈营长,麻烦你转告孔兄,这次还装备的情谊,虽然孔兄一再强调楚某不必多心,但楚某还是会铭记于心。”
“另外,我想告诉孔兄的是,我们晋绥军中,有草包和蠢货,可同样不乏精忠报国的栋梁,希望孔兄客观看待,不要笑话才是。”
沈泉道:“楚团长放心,这些话我一定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我们团长。”
“多谢了!”
“楚团长太客气了,这天寒地冻的,楚团长还是快些回屋子里去吧!”
楚云飞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是朋友的部下,我楚某当以礼待之,就让楚某目送沈营长一行吧!”
“多谢,告辞!”
双方作别,沈泉带着队伍逐渐走远。
楚云飞一直立在驻地口,目送着沈泉一行离开,算作送别。
冷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矗立在驻地口的楚云飞,却像是雕塑一般彻底凝固了,目光放在已经彻底远去的沈泉一行的方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这些八路可真有意思,我真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好家伙,团座,我看了半天,他们送过来的这些步枪里边,竟是没有一条囫囵的。”
直到方立功的声音响起,似乎这才将楚云飞惊醒。
楚云飞望着远处苍凉的大山,一直面无表情的国字大脸,这才涌现出怒火。
大骂道:“这些混蛋!”
对,混蛋,这些八路军太混蛋,竟然拿这些破枪来忽悠咱们!
方立功深表赞同,觉得自家团座骂的一点儿不错。
“在其位而不谋其政,*****,该死!”
“阿谀奉承,曲意奉迎,昏庸无能,致使士兵受累受害者,该死!”
“目光短浅,自私自利,将个人利益放诸于国家利益之前者,该死!”
“避敌怯战,懦弱投降,窃贼卖国者,该死!”
“这些混蛋或许都该死掉,这个国家才能重新得见光明!”
天地间似乎都回荡着楚云飞的话语。
参谋长方立功还忙不迭的应和道:“对,该死!”
随即又回过神来:“???”
望着背影伟岸,一脸正气,满是愤慨的楚云飞。
方立功心底忍不住震撼。
团座……这一口气是骂了多少人啊?
可唯独没有骂人家八路军的意思。
他好像是把情况弄错了。
至于八路军送过来的这两百多条枪,从始至终楚云飞都没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