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下上课,每个人都是双腿蜷缩,盘坐在书案前上课。
书案之上,都贴着写有各人名字的小纸条,顾谨言,郭兴扬,张宝欢,宋时彦各找到自己的书案,然后盘膝坐下,这才开始打量同讲堂的学子。
只见二十多位和他们年纪相仿,气息相仿的同年学子各踞一桌,正热火朝天,议论纷纷,让这讲堂,闹哄哄有如菜市场一般。
不过这也难怪,大家都是新来的,基本第一次见,各报姓名,来历,便花去很长一段时间。
众人热衷于交朋友,融入新的圈子,气氛热烈一点在所难免。
而顾谨言往讲台上看去,却发现讲课的夫子还没有到来。
在讲堂上方,悬挂着两个牌匾。
左边为:“道南正脉”;右边为:“学达性天”。
这两个牌匾的意思,一是指“书院是正统学派”、一指是“学问达到极致就能通晓天道”。
而在这两个牌匾下方,便是夫子的桌案。
桌案之上,悬挂着一尾朱红的戒尺,长约七寸六分,宽约二指,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弟子规。
这便是夫子用来教书育人,必备的戒尺了。
顾谨言对今天要学习的东西产生好奇,所以没有参与众人的议论,只是静静倾听,他虽然满腹文章,但是却皆不是他自己的,对于大儒世界系统的东西,知道得没有其他人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镗镗镗……”
清脆的学堂钟声响起,随即,乱哄哄的讲堂瞬间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一位手捧书卷,年约六十,精神矍铄的年老夫子,迈着四平八稳的步伐,走进堂中。
一进来,顿时拿起桌上戒尺,拍了两下,叫道:“肃静!”
“下面,我们进行今天第一课,拜众圣!”
说完,他伸手在墙壁之上一按,一卷孔夫子的画像就从上往下掉了下来,然后他转过身,当先一步,手持戒尺,恭恭敬敬,朝面前的孔夫子画像鞠了一躬。
顾谨言等人只能站起,学他一样,鞠了一躬。
年老夫子转过身,收起画像,又道:“正衣冠!”
于是,顾谨言等人只能跟他一起,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着装,确定没有穿得歪歪斜斜,也没有脏污残破后。
年老夫子才再次说道:“好了,接下来,正课开始。”
“今天这第一课,我们不讲其它,详述一下儒者的等级。”
“有些人可能已经知道,有些人可能还不太清楚。”
“我们都知道,文有道,则字有神,语有力,则言有灵。”
“上古先贤创立文字,而我们从文字中获得力量,所以许慎大儒曾提出,‘盖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故曰:‘本立而道生。’”
“也就是说,文字,是经史百家的根基,也是推行王道的首要条件。前人凭借文字可以传诸后世,而后人依靠文字,亦可以了解历史。”
“所以我们修习儒道,首修的,便是一个文字。”
“没有文字,则儒道不存矣!”
夫子在讲堂之上,娓娓道来,而顾谨言在下方,听得极其认真。
这就是他进书院的目的。
可以系统地,学习到这个世界,关于儒道的知识,而不是一直像自己一样,盲人摸象。
即使摸到一点边角,可能也看不见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