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了?或者说……后悔了?”看着云澈沉默的样子,千叶影儿转目问道,话中意味诡然。
“不会。”云澈冷然道:“我给她的只是机缘,而成长,只有靠她自己。没有任何成长是轻松的,尤其是在如今的天罡云族。所有目光、希望、资源都给了她,得到这些的同时,她也会背负上等同的压力。”
“是么?”千叶影儿似笑非笑:“可你这些天经常会心神不宁,连修炼时都不在状态,难不成,是在回味南凰蝉衣那个女人的身体吗?”
没有理会千叶影儿的嘲讽,云澈看着紧闭的房门,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天罡云族在这种处境下,有可能会对云裳这根天赐一般的希望稻草做出某类过激的举动。”
“哦——”千叶影儿声音拉长,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还是为了那个小丫头啊。说起来,当年夏倾月和你成婚时,才十六岁。听你女儿说,她的师父凤雪児和你搞在一起时,同样只有十六岁……啧,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口味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云澈眉头微沉:“你想说什么!?”
“你的女儿如果还活着,差不多也十六岁了,和云裳一般大小,就连长相上,都有些相似。可惜啊可惜……”千叶螓首微垂,悠然把玩着纤白的手指:“可惜她不是云无心,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永远的死了!”
嘭!
云澈的心魂和玄气同时失控暴走,他骤然向前,手掌猛的抓在了千叶影儿的雪颈上,拖着她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后方的墙壁上。
“……”他目若染血,面容一片吓人的狰狞。
锁在脖颈的五指犹若铁钩,急促的呼吸如火焰一般打在她的脸上。千叶影儿却毫无惊乱,看着云澈近在咫尺的面孔,她反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被夏倾月杀死?被三方神域逼死?不,她死于你的天真、你的无能、还要你自以为是的善!”
“你!”云澈五指猛的收紧,又在收紧间剧烈发抖。
“你以为,你对云裳好,就可以消抹没有保护好女儿的罪恶与愧疚?就可以填补心中的空缺?我告诉你……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千叶影儿的眼眸与他对视,目光竟比他还要尖利:“相反,你这是在错上加错!”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报仇!你好不容易没有了挂念和破绽,却要在这里,自己强行再造出一个来?呵……”
千叶影儿抬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上:“到来这里的第一天,你说你留在此地的目的,是准备借助罪云族的恩怨来夺九曜天宫的资源,亏我还相信了你!”
“……”云澈牙齿咬紧,却没有说话。
“我是你的工具没错。但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工具!你可以犯蠢,但我也可以阻止你犯蠢!”千叶影儿那双潋滟如天星的美眸中,陡然折射出足以冰寒万灵的杀意:“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我一定杀了她!”
空气变得无比冷冰,可怕的安静之中,云澈的手缓缓从千叶影儿脖颈上移开,留下了五道猩红的指印。
“虽同出一脉,但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两族,既已来过,便的确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云澈闭上眼睛,似自言自语。
话说间,他手指点出,光明玄光释放,将千叶影儿雪颈上的红痕缓慢抹除。
啪!
千叶影儿将他的手狠狠打开,冷冷道:“所以呢?”
“……明天,我们便离开此地。”云澈低声道:“大限之日他们会迎来怎样的结局,皆看他们自己的命数,与我再无关系!”
………
“前辈……千影姐姐。”
云裳很早的到来,比这段时间的任何一天都要早。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也不错,笑颜明显比昨日轻松了许多。
“今天没去祖庙那边吗?”云澈笑着道。
“刚从祖庙那边回来。”云裳一脸笑吟吟:“长老爷爷都说,我的身体和玄脉现在很神奇,连雷龙之血都可以很容易的炼化融合,比他们预想的时间要短了好几倍。然后,他们说有重要的事要决定,便让我出来玩。”
这些天,云裳的气息每一天都会有相当明显的变化,多了一道又一道的高等药灵之气,身体亦经过了多重的淬炼,且显然是由多个强者不遗余力的协力完成。
由于龙曦玉液和黑暗永劫的关系,云裳对各种灵气……尤其是黑暗气息的亲和远胜寻常,因而无论是丹药炼化,还是淬体,速度和成果都会让云族上下大吃一惊,然后更加兴奋激动。
现在让她出来放松心情和状态,很大可能是为了接下来的什么重要仪式。大限之日很可能是灭族之日,他们要在那之前,尽可能以全族的力量和资源来成就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