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起兵于微末,平黄巾,讨董卓,战吕布,灭袁术,平袁绍,南降刘琮,西破马超,张鲁,自今已有三十余载。”
“天下唯有孙、刘二贼未曾剿除,孤今病危,不能再与众卿相叙大事,特……特以家事相托。”
“是……”
众臣一齐拱手答道。
“只愿汝等能协助太子对内辅政,安定州郡,外亦能逐步蚕食吞并孙、刘,一统南方之地,如此,孤纵是在九泉之下也如愿也!”
“大王圣言,臣等岂能不尽股肱之力辅助太子乎?”
“还请大王善保龙体,不日定当豁然。”
话音刚落,以夏侯惇,程昱为首的众文武大臣一起恭敬拱手拜道。
言语间,亦是坚铮有力。
话说到这,曹操语气间似是又虚弱了数分,下遗令道:
“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也。葬毕,皆除服。其将兵屯戍者,皆不得离屯部。有司各率乃职。敛以时服,无藏金玉珍宝。”
一语落的,曹丕脸色早已泣不成声,抽搐着拱手回应着:“父王之命,孩儿记下了。”
“丕儿,你乃王太子,是日后的魏国储君,你记住无论何时,身为君王都要神色严峻,绝不能哭泣,要坚强起来。”
“别哭了,”
临到生命尽头,他仿佛是触碰到内心深处的数分柔弱,轻轻拍着曹丕的肩膀鼓励安抚着。
“磁……嗯……”
听罢,曹丕方才伸着袖子擦拭着眼泪,慢慢止住哭泣。
紧随着,曹操声音越来越低沉起来,眼神茫然,却坚持说道:“孤长子曹昂,刘氏所生,不幸早年殁于宛城,今卞氏生四子:丕,彰,植,熊。”
“孤平生所爱第三子曹植,然其为人虚华、少诚实,嗜酒放纵,因而不能立。”
“次子曹彰,勇而无谋,四子曹熊,多病难保。”
“唯……唯……唯长子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我业。”
“众卿宜辅助之。……”
“是。”
此话落下,众臣再度拜道。
说罢,曹操似是哎声叹了口气,方才继续道:“孤死之后,于彰德城府讲武城外,建疑冢七十二座,勿令后人知我葬于何处。”
“是。”
群臣再度拱手应诺。
说完这话,曹操身子忽是抽搐起来,面色难看,连是挥手示意众臣离去,随后一众妻妾才缓缓奔上前来,各自掩面而泣道,“大王,大王……”
谁料,曹操听闻哭声大作,忽是感到眼前一阵模糊,视线不明,不由是从床榻上起身伸手乱摸,此举亦令妻妾们越发伤悲。
摸了许久,他才终于抚摸到卞夫人的脸颊,神色愈发悲痛起来,然后将早已备好的香囊一一递给妻妾,并道:
“我……我死之后,汝等勤学女工,多造丝履,卖掉换钱以自给,汝等居住铜雀台中,每日设祭祀,必令女伎奏乐上食。……”
可谁曾料想,话尚且还未落下,曹操“啊”的一声后,便陡然倒在床榻上一睡不醒,眼睛紧闭。
这一刻,众妻妾见状,无不是嚎啕大哭而起。
这一大哭声顿时便惊动了外面静候的众大臣。
曹丕听罢,迅速领众奔了进来。
下一秒,便见临时王府中陡然响起浓厚的哭泣声。
众人一致哭泣哀送着曹操。
一代奸雄曹操,自此病逝,英雄落幕!
自此,天下形势亦将因此而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