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有半分的言语吐落。
约莫过半响。
赵统才是透着浓浓的语气,率先说道:“赵昂,汝如今已是阶下之囚,可愿归附我军?”
一语吐落。
此时间的他,浑身威势进显,气势十足,宛若慑人心魄,令人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此乃是赵统近年来统军过后于军中所一步步积攒垒起来的威势以及战场中厮杀所锻造出的浓浓杀气。
可此等浑厚的话语伴随着森严的气场威慑其多时。
赵昂依旧是双目直勾勾的对视着他。
丝毫不为所动!
见状,赵统心下不由是升起了一丝敬仰。
能不受自身气势压迫。
这足以说明对方亦将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立下赫赫战功的铁血战将。
以及是一位不惧死亡的硬汉。
不然,又何至于不畏惧他的威慑?
许是过了片刻后,赵昂眼神微动,略带冷漠之色,许以回应着:“吾乃朝廷之将,岂有降番邦小国之尔乎?”
一语掷地有声的吐落。
他面上所浮现着的神情,已经是道明了他誓死不渝的心志。
对于此,赵统心间所浮着的敬意愈发浓厚。
而一旁的赵英听罢,却是面色瞬变。
她瞧着自家父亲如此刚硬,恐会彻底惹怒赵统。
到时,当真将之处决,以全忠义之心了。
想到此,她内心柔弱的一面再度暴露出来。
面上升起一阵阵的悲痛之色。
正欲出言规劝着其父。
但此刻一旁的赵统却是再度面色间流露出来了笑。
此笑却并非是畅笑,而是一股讥笑。
又是一位拿朝廷正统来证明自己的。
赵统这两载来,所遇到的这种自诩大义凛然,高尚的人可不少。
他亦最为喜欢打肿这帮人的脸。
以至于当赵昂以如此凌厉坚决的语气回应过后,赵统不怒反笑。
他已经是做好了舌战的准备。
“本将敢问,何为朝廷正统,何又为小国乎?”
“还请赵昂将军明示?”
一语落的。
赵统忽又是面色变幻,无比郑重起来,厉声高呼道。
此言一出,正襟危坐着的赵昂却不愿有所回应,干脆直接将头偏于一侧,予不置理会。
在他看来,赵统所说的尽是废话。
那自然是当今天子所居于许都的朝廷,方为正统。
此举,岂不是明知故问乎?
眼瞧着赵昂的神色坚决,对于他而言,却是早有所料。
赵统也并不恼,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神色,继续吐落道:“那好,既然将军不愿回应此问题,那本将就换一道说法。”
“敢问将军,当今之朝廷当真正宗乎?”
“汝愿以生命捍卫的国家,可当真是忠乎?”
“若不是,那将军即便身死殒消,岂不是会落下一不忠不义之恶名耶?”
一语语的吐落之下。
这一记话语仿佛是说进了赵昂的心坎之中。
好似令他有所破防。
他听罢后,遂是瞬间破空大吼道:“赵统,士可杀,不可辱。汝非得羞辱本将!”
“吾早年曾追随韦君抗击胡寇,保卫州郡不失。”
“后亦追随夏侯将军平定关、陇诸地间的各叛军叛乱,以报效国家。”
“本将自问行的端,坐的正,何谓不忠不义乎?”
眼见着赵昂此时间的举动如此之大。
赵统心下方是升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冷笑。
对方终于肯附和自己的话题了。
那就可谓是落入了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下一秒。
那此人将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呵~”
闻言,赵统却是冷嘲一声,随即才不急不慌的回应道:“将军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早年间随韦康抗击胡寇的种种壮举,本将也向往之志。”
“可只是那时的汝方能称为国家之良将,大汉的忠臣。”
“可后面的汝所作所为,认贼作父,对得起国家乎?”
一语吐落。
赵统此时也并未留丝毫的情面,直言不讳的骂了回去。
驻足于从旁的赵英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她心间也极不是滋味。
虽然十分想为父亲辩驳开解,但她亦明白自家生父的性子,即便是辩赢了,也没有丝毫好处。
反倒是会令赵统颜面尽失。
思虑着这些,她只得闭口不言,静静伫立一侧,默默关注着一切。
“本将何曾认贼作父过?”
一言一语的吐出,赵昂的情绪愈发是被赵统言语调动起来,越发激烈不已。
但一旁的赵英见状,脸色上却挂着一丝凝重之色。
她已是看出来了。
自家父亲的情绪已经彻底被拿捏了。
她接下来只要越激动,恐怕就越会辩不过,从而落入下风。
她几次三番都有些忍受不住,想要出言,但话到嘴边,还是无奈收了回去。
“哦?是吗?”
“难道将军前番相助曹氏抵抗马孟起将军,不是在违背自身的理念乎?”
又是一语的反问。
另一面的赵昂浑身情绪已是彻底被点燃。
他凌厉的高呼道:“小子。马超这等畜生于凉州勾连反贼,祸乱州郡,擅杀士民,本将此乃是为国除害也!”
“汝休要与我扣帽子。”
一番番的话语落定。
他本以为这席话足以令其无从辩解。
可却不料,赵统听罢,却是面上一喜,面上似乎是早已等着他这番话的,随即不做犹豫,径直回应道:
“非也,非也!”
“马将军乃国之重臣,他正是由于看到了曹氏篡权,祸乱朝纲,欺凌天子的种种恶心,方才会愤而起兵,反抗逆贼。”
“可终究因实力悬殊过大,又因汝等凉州诸人助纣为虐而无奈兵败归汉中,幸得吾主汉中王收复益州,马将军才得以弃暗投明,重新整军备战,以待卷土重来。”
“曹氏乃货真价实的反贼,可笑一向自诩忠义的将军竟把之当做朝廷正统,当真是愚不可及也!”
“住口。”
闻听着赵统这一番大骂声,赵昂亦是瞬间就忍不住了,其身间的性子也暴虐了上来,直直高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