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听,刘备瞬间面色大变,遂立即驳斥着:“孝直所言,日后休得再度提起!”
“此事万万不可也!”
说罢,刘备面色一板,高声道:“我自起兵以来,拼搏至今,方才据有了两川之地,可现今之间,天子蒙尘,尚且居于曹贼鼓掌之中。”
“天下百姓亦是身处水深火热之间。”
“我尚顾还未有付有余力解救之。”
“又岂能在此紧要关头,表奏天子以继王位乎?”
一番番的解释之下。
刘备面色上也是越发严肃起来。
他直直驳斥着法正称王之提议。
瞧着主上如此做派。
法正悄然向从旁的黄权使了一记眼色。
另一面的黄权便面色严谨的分析起来:“主公,您乃是汉室帝胄,又是当今天子亲自查阅宗谱所承认之皇叔。”
“现天子蒙尘,被困于深宫之中,且自身没有自由可言,又如何能拯救深受其害的大汉百姓乎?”
“主公且身为纯正的汉室宗亲,理应上表奏请为王,遂号召天下臣民一齐反曹。”
“以便早日清扫奸贼,肃清汉室。”
“以令大汉重归一统。”
此言一落。
黄权也开始为刘备讲述起了大道理。
此言一落。
法正遂也立即接过话茬,继续说着:“主公,昔日,高祖帝曾有白马盟氏,非刘氏为王者,天下共逐之。”
“但现今之间,曹贼一介异性,尚且逼迫天子,残害诸如荀彧这般的汉室忠臣,擅自令立为公爵,又加九赐。”
“并在邺城周边大肆挑选封地,又将邺城立为魏都。”
“此人之篡逆心思,早已是昭然若揭。”
“若主公如今如不顺天应人,岂不是将大失众望?”
“主公若不上奏天子为王,又如何顺天意,应民心,号召天下士民共讨曹贼耶?”
“万望主公切莫推辞也!”
一记记的话语徐徐落定。
可即便是二人已经将劝诫之言提及到了这个份上。
刘备却依然是神情无比坚决。
直直回复着:“公衡,孝直,汝等休得多言!”
“我现今寸功未立,尚且还未收复旧都,又有何德何能居于王位之上?”
“此话万万不可再提!”
“我万死不受!”
这最后一语方落。
便见刘备浑身仿佛忽是散发着浓浓的坚定之色。
不可动摇的决心。
法正,黄权二人再度微微对视,眼神里却只得是一记喟然长叹。
只得是先行闭口不谈,待过后在做决断。
二人稍后止住这道话题。
刘备随即也差遣诸人迅速往北面去查探凉州马超方面的战局情况。
沉吟了好半响。
刘备方才插开此话题,径直问询着:“孝直,汝以为,现今之际,我军是否还应继续于陇西之间,令孟起携羌族之力与曹军所抗衡乎?”
闻言,法正稍作沉吟,遂便轻声说着:“主公,正以为,待武都收复以后,我军便可全线采取守势。”
“待兵精粮足之际,再度誓师北伐,大举出征。”
“现汉中已下,已无须在与曹军所僵持。”
此言一落。
瞧着刘备如此坚决反对上表称王一事。
法正也知晓此事急不得。
需得慢慢来。
遂也是丝毫不再提起,而是径直回应着刘备的询问。
话语落下。
片刻功夫后,他又徐徐解释着:“先前,主公令孟起北上凭昔日之威,号召羌氐部族一齐携众扰乱凉州秩序。”
“乃是希望能借此分散曹军攻略汉中间的军力。”
“现在我军暂时一年半载无大举北伐之所需,便无须在费劲心思徒耗于凉州。”
“此乃其一,其二,我军也不可令各羌氐部族损失太多,若是因此而削弱他们部落间的实力。”
“恐待后面,他们也会因此受到缓过劲来的曹军大力征讨。”
“羌人势力之盛,日后大举出秦川北伐之际,得其助力,亦将事半功倍也!”
一记记的话音落罢。
法正徐徐为刘备讲述着前因后果。
刘备听罢。
亦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遂连忙应附着:“孝直所言甚是!”
“那就依孝直之意,待翼徳携部收复武都过后,便可命孟起携部回师。”
诸人一齐商议过后。
刘备也是迅速下定了计议。
而就在汉中方面的战事进入尾声之际。
东三郡间。
上庸境内。
随着曹军主将牛金携部大举入侵于城下遭受着赵统率部迎击失利过后。
接连退守至外围防线屯驻。
待请示了许都方面的指示过后。
牛金亦是瞬间领命,遂分批命令各部退回南阳郡的重镇宛城屯驻。
上庸再度重新恢复往日间的宁静。
由于此刻的前房陵太守蒯祺一家已经奉命差人护送往成都而去!
此时的东三郡间政务便暂时由孟达所代理处理。
而赵统则携本部屯驻于城外。
以为军威,震慑内外宵小。
以防大战过后,又会多生事端。
而孟达的第一件要务便是张榜安民。
然后专程差遣官吏前往各家各户予以慰问。
由于此番曹军一路侵占以来。
沿途也是大造杀戮。
予以烧杀抢掠。
早已令郡内乡民是怨声载道。
看着孟达所施的一番番政策颁布。
不过数日之间。
上庸境内的治安便焕然一新。
先前遭遇屠戮的士民们也再度安定下来。
瞧着这一番从政手段。
赵统看在眼里,也不由暗自佩服。
此人在为官之道上的确有数分造诣。
“怪说不得原史上刘备,诸葛亮会令孟达起兵攻略东三郡呢。”
“此人倒也是一位人才。”
一时间。
赵统在心下暗自念叨着。
可与此同时,他心下也浮现出了数分担忧之色。
他知晓。
以自己目前的资历,肯定是无法被任命为三郡间的长官统领三郡的。
那之后的东三郡郡守等军政长官肯定会是另有他人执掌。
而原史之上,东三郡的安宁是由刘备假子刘封以及孟达所统领。
可如若这一世还是他们二人。
那自己辛苦所平定的三郡,恐有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