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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安庆码头上张灯结彩,前几日欢迎斋藤的吹打班子再次出现,另有数十名本地伪政府成员、乡绅和各国商人代表微笑站于一旁,一场欢送会正在举行。
欢送会的主角小泽川身穿制服和大氅,亲切地跟生意伙伴们握手告别。
不少乡绅眼含热泪,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要不是场合不对,只怕早已哭出声来。
这其中自然有表演的成分在,但也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毕竟这样“懂规矩”的日本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自从去年开始,在小泽川的命令下,日本士兵少有欺压本地百姓之举,治安清查也很有礼貌。
双方河水不犯井水,包括城内陆军和特高课在内,大家一起往国统区贩卖物资赚钱,一切都用钞票说话。
甚至果党和地下党的游击队员被俘,只要给足钞票一律释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哪怕“顾客”曾经打死过日本士兵或者伪军,在缴纳了“赔偿费”后,照样可以安然脱身。
具体的价格是,日军每人300日元,伪军100日元,这比日本政府和伪政府的抚恤费还要高上不少。
在上述诸多措施之下,安庆的治安形势迅速好转,游击队和日军相安无事,百姓们安居乐业,“大东亚共荣”在这里绝不是一句口号。
到了最后,附近其它城市的游击队在遭到追捕后也会跑到安庆休整,购买食物、药品乃至枪支弹药。
总之,只要有钱,驻扎在安庆的日本海军愿意为顾客提供一切服┴务。
不得不说,小泽川颇有生意头脑。
所以,如此善解人意又带着他们发财的鬼子走了,怎么能不让伪政府官员和乡绅们如丧考妣呢。
“小泽太君,一路顺风啊!此去鹏程万里,万万不可忘记我安庆的父老。”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紧紧抓着小泽川的手,口中说着感人肺腑的临别赠言,眼泪从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流下。
此人是安庆维持会的新会长,乃是个铁杆汉奸,平日里对日军释放游击队员颇有怨言,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倒也没有做的太过分。
小泽川握着那双干枯的老手,心中有点嫌弃,脸上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环顾四周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
“诸位放心,我在这里保证,安庆帝国海军将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各种合法活动。”
“好!”
“Good!”
各种叫好立刻不绝于耳,合法和不合法,不还是鬼子的一句话吗,如此又能逍遥一段时间了。
小泽川挣脱开老头的爪子,朝所有人挥挥手,大步朝着炮艇走去,路上小声跟副官说道。
“抓紧时间换个维持会长,这种不懂得共荣真正奥义的家伙,绝不允许出现在安庆。
到时候就用勾结游击队的名义,金陵下达的治安清查任务也要完成,你的,明白?”
副官欣然会意,“破坏分子”就像稻田里的杂草,在没有长出来之前很难分辨,可一旦长大了,长高了,就可以轻松拔除了。
随着呜呜呜的汽笛声,炮艇在岸上众人的挥手告别中拔锚起航,向着长江下游驶去。
两日后。
日本海军驻沪上司令部内,小泽川一身戎装站在走廊中,不停跟来往的办公人员点头示意,心中有些紧张。
几天前收到的那份电报,要求他以最快速度来司令部报告,但没有提及原因。
是调职吗?
还是会有一群宪兵冲出来将自己逮捕?
小泽川表面上镇定自若,实则将最坏的可能性想了一遍,8月炎热的天气下,依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中佐阁下,请进。”
这时,一间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有人探头说了一句。
小泽川回了声哈依,调整了一下呼吸,昂着头走进了房间中,立刻看到了一名便衣男子。
男子见到他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沙发让他坐下说话,态度很和蔼。
等到小泽川忐忑不安地坐下后,对方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此次召他前来的原因。
“小泽君,你好,我是长谷机关的机关长长谷良介,受海军军令部第三部第五课的委托,向你下达一条命令。”
海军军令部第三部第五课。
小泽川对于军令部的组成很熟悉,第三部也就是情报部有数个课室,第五课负责的是美国以及拉丁美洲的军事情报。
那么问题来了,第五课为什么要向他下达命令,思考的同时他站了起来,吧嗒一声立正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