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深夜里,这种声音可以传出很远,即便是远在数里之外,也能清晰的听到这样的声响,双方哨探都在听闻这种声响之后,飞马连夜急报大营,于是两岸大营都立即灯火通明了起来。
“什么?阿勒坦所部遭到了伏击?宋军如何发现他们行踪的?”拖雷其实根本也没有睡觉,一直和衣靠在大帐的熊皮上假寐,当听闻消息之后,立即便跳了起来。
可惜他这个问题又没人能回答他,于是他立即派人飞马前去阿勒坦出事的河段向对岸查探消息。
天亮之后,原来的强渡计划也彻底取消,一队斥候飞马返回蒙古大营之中,有人扑到大帐之中惊恐的对拖雷禀报道:“启禀大帅!昨晚阿勒坦确实遭到了宋军的伏击,只有几个人得以泅水逃回北岸,现在出事的地方河面上到处都是宋军的船只,正在打捞尸体!”
拖雷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大帐的地毯上。
周昊此时还在率兵清理战场,将蒙古兵的尸体抬到岸上,并且剥去他们的甲胄,收取他们身上的物品,把刀枪弓箭也都收成一堆。
然后将这些蒙古军的人头都剁下来,集中起来清点之后,送至大营交验。
此战不算沉入河中的蒙古兵的尸体,他们共战祸蒙古军人头七百九十五颗,这其中不包括还正在河中打捞的蒙古军的尸体的数量,不少蒙古兵被逼得跳入了泾河之中,但是也尽数淹死或者被下游早已埋伏的宋军驾船赶上来猎杀在河中,二十几条小船往来在河面上游荡,力争不放过一个蒙古兵逃回河北岸。
阿勒坦所部全军尽没于泾河岸边,这一战周昊以有备击不备,一直待到蒙古军全部登岸之后,才下令开火。
先是一轮排炮打过去,密集的散弹几乎横扫整段河滩,当即走在前面的蒙古军便被击杀了一大片。
接着便是弓弩齐放,期间还有火铳手不断的集中发射,火炮二次装填之后,再一次轰击,整支蒙古军便彻底溃乱了。
阿勒坦在第一轮排炮的轰击下便被打成了马蜂窝,蒙古兵立即失去了指挥,虽然还有一些百夫长很是凶悍,指挥着残余的蒙古兵反冲,试图抢占河岸,击溃伏击他们的宋军,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箭雨还有一排一排的火铳。
蒙古兵登岸的时候本来许多人的甲胄就没有在身,在宋军这样的攻击下,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的炮击和弓弩发射一直持续到蒙古兵彻底溃乱,纷纷逃下河滩,试图抢了木筏逃回北岸的时候,周昊这才下令长刀兵出击,一排排长刀兵大踏步踩着鼓点走出河岸的草丛树林,整齐的逼向了河滩,然后一起按照口令,一次次的举刀,劈下,再举刀,再劈下,如同一个高效的屠杀机器一般,将河滩上还能站立着的所有蒙古兵全部砍倒在地。
一部分蒙古兵抢上了木排,试图驾驶木排逃回北岸,但是下游这个时候立即驶来了二十多条轻便的快船,每条船上都有十名左右的身披纸甲的宋兵,迅速的封锁了河面,在河面上又和败退的蒙古溃兵展开了一场厮杀。
这些宋军之中有些是光着上身的水鬼,在乘船抵达战场之后,纷纷跳入水中,潜水游至蒙古兵的木排之下,用锋利的尖刀切断捆扎木排的绳索或者皮索,令木排散架,还有船只在河面上丢下长长的绳索,隔一段上面穿一截竹管,在河面上形成了阻拦索,拦住蒙古兵的木排,使之根本无法朝北岸行驶。
再加上大批宋军涌至河滩,弓弩手对着河面上的蒙古兵箭如雨下,这一场仗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屠杀,迅速的便将阿勒坦这批蒙古军给解决在了河中和南岸滩头。
只有几个水性不错的蒙古兵侥幸依靠潜水,逃回了北岸,其余兵将都把命丢在了这里。
当天亮之后,只见河面上到处还都漂浮着蒙古兵的尸体,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蒙古兵被他们身上的铁甲拖着沉入了河底,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再浮出水面了,只能在河中喂鱼鳖虾蟹了。
这也是为何宋军收集的蒙古并的人头数量不足的原因,还有一部分蒙古兵的尸体顺着河底的暗流已经冲至了下游,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拖雷仔细询问了逃回来的几个蒙古兵有关这次他们中伏的事情之后,哀叹了一声令人将这几个幸存者带下去休息,脸上充满了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