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高怀远面前,对他说道:“你直起身说话吧!老夫之所以有此一问,那是因为老夫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假如老夫信不过你的话,也不会将你叫来我这里了!
你能记得老夫对你的好处,这样很好,但是老夫也不是要你去做掉脑袋的事情,只是此事干系着我大宋以后的命运,老夫不得不加以小心才行!这件事虽说有点风险,但是老夫保证,只要你帮老夫做好这件事的话,以后你的前程将会立即飞黄腾达,收获要比你付出的风险大出百倍!你可愿意接着听下去吗?”
高怀远已经料到史弥远接下来将会告诉他什么事情了,这个老家伙看来是要有所行动了,而且他也知道,现在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听,都已经彻底没有退路了,史弥远现在忍耐不住,要急于将他绑上他的战车,跟他一起做这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高怀远深知这次史弥远要做的事情的危险性有多大,成功的话,大家鸡犬得道,失败的话,史弥远可能还好说,还有退身的余地,像他们这些小卒,下场将会非常凄惨,抄家灭门不在话下,而且铁定会被磔于市没一点商量的余地,但是高怀远并不太担心这件事能否成功,因为历史上即便没有他的参与,最终史弥远还是成功的达到了他的目的,而这次他无意中卷入历史大剧之中,只会令此事多几分保障,说白了,他是自己巴巴的跑来搭这趟末班车的,所以不管史弥远告不告诉他这件事,他都早已把自己绑在了史弥远这架战车上了。
高怀远露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态,显露出他内心挣扎很激烈,似乎有些害怕,担更多的似乎是兴奋,深吸一口气道:“相爷对小的恩重如山,不管相爷要小的做什么,小的都再所不辞!请相爷明示!”
史弥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装出了一副很哲学家的排头对高怀远说道:“历史往往会垂青于有勇气之人的!你很让我感到满意!既然如此,那么老夫也将你视为自己人了!
此事事关重大,将决定着我们大宋以后的兴衰!当今太子昏庸无道,整日只知道沉湎于酒色之中,却毫无进取之心,更不知何为孝道,尚未登基便急于陷害忠良,假如由他下去,到了当今圣上驾崩之日,让其登基的话,恐怕我们大宋朝野定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到时候定会国以不国,生灵涂炭,令我大宋数百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
所以老夫身为本朝宰执,就不得不为国着想,老夫绝不容这等昏庸之人,执掌大宝,为此老夫不惜冒死,也要废掉太子,另立新皇!你听完之后可是怕吗?”
史弥远作出了一副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神态,一下给当今太子赵竑扣上了这么多帽子,将其说的如此不堪,好像一切都跟真的一般,高怀远一脸惶恐的神态,看着史弥远在他面前表演,心中暗道,提前知道结果,还真是不好玩!要是他以前不知道的话,那么猛的听到史弥远这些话,肯定会感觉非常震撼的,但是现在听起来,怎么都没有一点激情!另外他看着史弥远这幅尊容,实在有一种想笑的感觉,颇有点看小丑杂耍一般,让人有些忍俊不止。
不过高怀远还是克制住了他的这个念头,脸上装出了一副受到震惊的模样,嘴巴大大张开,颇有点合不住的感觉,眼睛也瞪得老大,仿佛如遭电击一般,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
史弥远说完之后,驻足侧目观察了一下高怀远的表情,看到他如此一副表情之后,觉得十分满意,因为这种事情别说是像高怀远这种小官了,即便是他告诉手底下那几个位高权重的家伙的时候,那些人也和高怀远差不多一个表情,显得十分震惊。
要知道他要做的这件事,其实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之事,比起当初他纠结杨皇后,绑架谋杀韩侂胄那次的事情,还要大逆不道百倍,因为这次他不是要拉一个大臣下马,而是摆明了要换一个皇帝登基,此事假如成功的话,利益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假如一旦失败的话,下场也是可以预料的,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一旦谋划失败的话,他们这帮人都是要上刑场相会的!
所以史弥远对高怀远的这个反应并不感到意外,而是觉得十分正常,假如高怀远一点也不激动的话,那么他就要重新审视一下高怀远了,要么是高怀远这个人城府太深,要么可能他已经提前从郑清之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但是现在看来,高怀远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于是史弥远也不急着让高怀远表态,而是缓步走到了一旁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静静的等着高怀远说话。
高怀远愣愣的呆立半晌,作出了一副思想斗争非常激烈的样子给史弥远看,心里面却在琢磨另外一个事情,原来当演员也并非是件简单的事情呀!装模作样整出这么一副表情,其实是很辛苦的事情呀!他居然在心里面暗暗钦佩那些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