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杨广一时兴起,吟诗一首。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好诗!殿下果然文采风流,超凡脱俗,真是我辈之典范!”宇文成都大声夸赞道。
杨广白了他一眼。原本他以为这个武夫竟然能静下心神好好读书,就连夸赞人也多了几个词语。
哪知道人家是投机取巧,每次都是这一句。这干净的智慧。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也不错,至少说明护卫他安全的人不是一个心思深沉之辈。
“殿下,大消息!”宇文化及进门沉声道。杨广心中一动:“宇文将军,您说。”
“皇帝忧思成疾,病情深重,已经下了旨意,召集尚书左仆射杨素、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都进入仁寿宫侍病,另召皇太子入内,居大宝殿,随时听命。”杨广眼睛一红,差点落下泪来。
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的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若是没有父皇就没有他现在的一切,但父皇在那个位置上待了太久,太久。
关键他作为太子,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人掌握他的生杀大权,一句话,一道旨意就能废除他的一切。
他害怕!有时候一睡梦醒,他都是一身的冷汗。因为他梦到自己身首异处,而且站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些他最熟悉最信赖的人:宇文成都、太子妃、杨将军,这些人用冷漠的眼神就那么直直的望着自己。
等冷静下来,他仔细想一想,摇头失笑。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呢?而且人们都说梦是反的,这岂不是上天启示,这些人将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忠臣义士?
“宇文将军,走吧,我们一起送父皇最后一程。”宇文化及一怔,这皇帝不是还没死吗?
随后想起什么,心中一寒。
“是!”……宋府。
“锵!”宋玉致一身白色劲衣,神情严肃,正苦练号称江湖不败的天刀刀法。
长腿轻轻巧巧地迈动之间,绸衣隐隐,如裹在圣洁玉像上的黑纱,让小猫咪目不转睛地盯着,试图窥视其中的破绽。
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入无法之境,始懂用刀。
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其刀法时而如龙飞九天,时而如蛇潜地深,无誉无毁、不滞于物。
【这刀法,白色圆润,轻灵活力,的确不错。】小黄猫满意点头,心中赞叹。
“锵!乐爷,请赐教!”宋玉致刀尖指向小黄猫,神情真挚。此时此刻,人刀合一,刀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
三年了,没有人知道她这三年怎么过来的。没日没夜地练刀、切磋,每一次都是惜败一招。
但她丝毫没有懈怠,反而更加努力。她不允许自己的刀失败!她要凭借自己的刀,拿回她所有失去的东西,她要堂堂正正告诉二叔,真的是乐爷带她去教坊的。
‘这是尊严与荣誉之战!小黄猫喵脸一凝,抬爪,严肃道:“喵!”【来吧,我小猫咪也不是易于之辈!
】
“唰!”一刀,宋玉致直接冲到小黄猫面前,眼中无思无想,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此乃刀道之极致。
“力噼天下!”少女一刀横扫直接斩向目标腰间,丝毫不留情。三年苦战,她知道自己没有留手的资格。
此战,必胜!
“啪!”少女直接五体着地,眼泪汪汪。可恶,每次就差一点,总是惜败一招。
苗乐直接踩在小铲屎的头上,对着小脑瓜就是一顿教训。区区人类,竟敢以下犯上,放肆!
刁民!
“咳咳~”宋智进来,满脸的无奈。你们除了打架,互相吐口水,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甚至他突然有些理解大哥为什么天天闷在宋家山城根本不出来了。身为一个规矩守礼的儒士,和乐爷待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感觉是折磨。
“喵。”
“二叔。”宋玉致扎着的单马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披头散发,规规矩矩站好。
前些时日父亲送来笔信,要她听二叔的话,否则就要亲自过来让她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
很明显,少女并不怎么想体验。宋智沉吟一会,道:“杨坚病重,如今皇宫已经被封锁内外,根据宋家智囊的推算,前太子杨勇再无胜算,在可预见的未来,杨广登基应该是确定的事。而根据这些年杨广的表现,必定是一代明君,若是活得不长的话,没有晚年不详,说不定还能名留青史。所以,玉致,我现在代表宋家问你一句,你对这个杨广有没有意思?”宋玉致一怔,年少莫艾,她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未来的夫君,但每次玩着玩着就忘了。
现在回过头一看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自己竟然都到了婚嫁的年龄。
但是这杨广是谁啊?
“二叔,我都不认识这杨广,也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对他有没有意思?”宋玉致奇道。
宋智:???在大兴这地方待了整整六年,结果你连大隋的太子没见过,没说过一句话就不说了,你连听都没听过?
你这脑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可求求你了,我一把年纪了,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