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今天上午,朕解除了和珅与福康安的军政大权。所以,朕想让永璇总理吏部,永瑆入主军机、总理户部兼三库,协助朕处理军政大事。绵恩,朕命你为步军统领,兼管火器营、健锐营,总管京畿卫戌和防务。”嘉庆一一做出了部署。
永璇、永瑆、绵恩三人磕头领命。
“皇上,和府内还养有一千多家兵,该如何处置?”绵恩心思缜密。他担心和府的家兵会出来兴风作浪。
“这个容易。绵恩,你拿着朕的手谕,这就去把和府的那些家兵调出来。还有那些部军统领衙门的将官,你也要一一进行调换,换上咱们的人。”
“遵旨!”
“绵恩,就连公众的这些侍卫你也要清理审查,万万不能留有和珅的丝毫眼线。”嘉庆再次强调道,“要想除掉和珅,就必须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万万不能让他们知晓咱们的动作。倘若惊动了他,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事情就不好办了。”
“皇上请放心!”永璇应道,“只是,光有我们几个人恐怕不足以成事,我们还需要再找些人帮忙才行。”
“这一点,朕早就想过了,只是这满朝文武都是和珅的人,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说到大臣,嘉庆也不禁叹了口气,“倘若有阿桂在,何愁大事不成?”
“皇上,此言差矣!”永璇应道,“大臣中还是有许多可用之人的。董诰为人谨慎,向来与和珅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是个可靠之人。另外,刘墉与和珅虽然表面亲近,但二人实则明合暗分,可为皇上所用啊!”
“也就他们俩了。但是董诰现在守孝在家,军机大臣王杰也已称病归乡,朱珪更是朕的心腹之臣,可远在安徽,就算朕下诏,只怕短短几日内无法回到京城啊!”
“皇上,昔年西域曾贡献数匹大宛良驹,日行千里,刚好可以派用场。倘若皇上即刻下诏,命他们火速回京。以大宛良驹之速度,星夜兼程,四日内可到京城。”
“好!朕这就拟旨!”
这天晚上,嘉庆又对朝中众臣做了一番调整。除任命永瑆为军机大臣外,还将庆桂等人也调入了军机处;同时,他还提拔了一大批平日里有所作为的官员。
弓在弦上,兽在笼中。
接下来,他开始动手了。
正月初四,嘉庆忽然下诏,谴责在川镇压白莲教的将帅冒功请赏,称带兵大臣及将领中饱私囊。诏书一出,满朝哗然。
任谁也能明白这其中所指。军队中将官大多都是和大人与福长安一手举荐。谴责军将,就是在打和大人的脸。和大人一党见到诏书之后惊慌失措,惊得不知所以。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又联系不到和大人。
擦,神马情况?难道皇上要对和大人下手了吗?
乱!
恐乱、慌乱,乱成了一锅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谴责军将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嘉庆的此举的目的无非是想以此昭告天下:老子要与和珅摊牌了。要活命的,站到老子这边来!
嘉庆的意思十分明显,不过敢于出头的人却是极少。和大人在朝中积威太甚,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
在他们眼中,和大人与嘉庆不是什么绝对上下的君臣,而是势均力敌的同级别选手。
两虎相争,必有一死。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是一场豪赌。
代价是自己的前途与生命。
所有人都谨而又谨,慎而又慎。
御史广兴与给事中广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看来,皇上这是要咱们揭发和珅,这可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广兴一边看着诏书,一边面露微笑地说道。
“皇上已经迫不及待了。没想到他会出手这么快。”广泰十分认同广兴的说法。“只是,咱们平日里也不曾搜罗到和珅的罪证,这报告应该怎么写呢?”
“这个你担心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编呗!”
“编?”
“皇上无非是想我们给他造势,想要以势压倒和珅。什么罪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高!实在是高!”
二人商定之后连忙挥笔疾书。他们弹劾和珅私藏禁物、把持朝政、贪污受贿,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奏折写完了。可是,看着拟好的奏折,两人又犹豫了起来。
压大,还是压小?
思来想去,两人最终还是将那份奏折藏了起来,打算看看情况再说。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给事中王念孙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王念孙(1744年——1832年),字怀祖,生而清羸,故自号石臞。江苏高邮人。王引之之父。
自幼聪慧,八岁读完十三经,旁涉史鉴。乾隆四十年(1775年)进士,历任翰林院庶吉士、工部主事、工部郎中、陕西道御史、吏科给事中、山东运河道、直隶永定河道。
王念孙平生笃守经训,个性正直,好古精审,剖析入微,时与钱大昕、卢文弨、邵晋涵、刘台拱有“五君子”之称誉。
接下来的一切如众人所料,嘉庆对王念孙童鞋的勇于直谏、不为权势、视死如归赞赏有佳,称他耿直清正,乃国之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