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竟然连昆仑净墟的人都牵扯进来了,钟华仙府褚梁大人他的女儿……牺牲了?”
百里安道:“不仅仅是他的女儿,如今甚至连他的孙女,都成为了邪神的容器。
她从三岁起就要继承邪神的意识,终日与恐惧黑暗为伍,而今年岁甚至都不到二十。阁下作为北辰伏元仙裔却毫无作为,恕在下请问一句,阁下可还有廉耻之心?”
姜焕愤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于我!我乃北辰伏元仙裔后人,往远了说,我身上所流之血,甚至与父帝一脉相连,尊贵无双!
那十方城的小姑娘固然身份不凡,外公是金仙府主,可若论身份,我比她只尊不卑。
上古仙魔大战,我伏元先祖出身何等尊耀辉煌,却战死沙场,尸骨神魂不存,何等悲壮不公。
而今六界有难,区区一名金仙后裔,能够得到帝尊陛下亲赐舍生成仁造福苍生的机会,她应该为此感到荣耀。”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成为压制邪神意志宿主的。”
“呵呵……”听到这里,百里安轻笑出声,眼底毫无温度可言:
“听阁下这话的意思,尔等身为拥有净息仙力的伏元后裔,作为能够压制邪神意志者,当是十分骄傲啊。”
姜焕道:“我等血脉,得天独厚,非常人能及。”
百里安眸底暗沉,若有冰冷碎芒隐隐:“非常人所能及的得天独厚血脉,却听到邪神二字便吓得浑身发抖。
像个缩头乌龟般躲在门后世界,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人为你的牺牲,这便是尔等生而为仙裔的骄傲不成吗?”
姜焕神情凛然,道:“目光短浅,迂腐之见!
邪神乃是不死不灭的六欲灾劫,纵观六道苍生,也唯有我先祖伏元的净息之力方能将之完全净化抹除。
只可惜先祖伏元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战死于创世之战,这净化邪神的重任就理所应当落在了我们这些子孙后裔的身上。
只可惜对于先天仙神而言,成长是需要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先祖的子孙后裔年幼且孤弱。
虽能够强行开启血脉之力,镇压邪神,却无法完全将之消灭,只不过是损耗自身气血,暂且将之镇压。”
姜焕冷笑一声,看向百里安,理直气壮地反声质问道:
“你以为帝尊大人不惜冒犯禁忌也要将我等送入白银门中,是出于同胞手足之情的私心?可笑?六道主宰真神的心意岂能凭尔等宵小肆意揣度妄猜!
帝尊陛下是清楚知晓伏元一脉的净息之力有多重要,真祖邪神一日不灭,我等便一日没有资格妄做牺牲之举。
为了保全我等血脉,帝尊陛下这才不得已将我等秘密送入门中世界来。”
姜焕寒声厉色,冷笑连连:“身为尊仙的英雄血脉后裔,你觉得我等会是如此肤浅的贪恋着长生?
你以为我们会甘心受到区区金仙后裔的庇佑,借以她们的牺牲来保全自己?”
“你只看到我们光鲜亮丽,生活无忧,却看不到我们因为这漫长的苟且生涯而倍感痛苦,耻辱!”
“我们长居白银门,你以为是为的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够完全觉醒净息仙力,早日完成使命,除去邪神,令六界无患,人间无忧!”
“若我们能够做到像伏元仙祖那般强大,自可无所畏惧,舍身取义!
如此,又哪里轮得到一个压制邪神不过二十年的小丫头在此无用叫嚣,怨天尤人!”
姜焕眼角一斜,道:“小子,我算是知晓你的来意了,你是那小丫头什么人?
竟为了她不惜违背帝尊的意愿,破坏白银门,逼出我等来!
你不就是为了让她退去枷锁,重获自由新生吗?”
这话一出,好似炸开锅一般,令那一众仙氏都嘈杂纷乱了起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此人来势汹汹,他怕不也是那劳什子十方城里出来的人吧?”
“这未免也太过自私了些,世间万理,帝尊陛下早已制定好了秩序。
那雪拂之女既然被选中,就理应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怎么这般无耻,竟派人来打扰我们修行,钟华府主的孙女,也就这点子气量了。”“就是,作为金仙后裔,她难道不知我们伏元仙裔的时间都很宝贵吗?
我们日以继夜的修行,便是为了除去邪神这一大祸害,她倒好,这才封印了邪神不到十几年,就来喊冤喊苦了。”
“这任宿主,估计是个没吃过什么苦,未经历什么风浪的千金大小姐,被家里人宠坏了吧?
未免太不懂事了些,怎么不向她娘亲学习学习。
人家将邪神封印了整整数千年都知晓顾全大局,宁愿死也不愿来打搅我们,这才是大家之风。”
“不错,帝尊陛下这历代都会择选适合的人选来成为邪神的宿主,这百万年都过来了。
都不知更迭了多少宿主,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怎到了她这,就这般矫情了?真是枉费帝尊陛下的信赖。”
“我说你小子应该也是钟华仙府的人吧,论身份,我们可不比你府主差。
你可知你今日的行为,会为你主子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奉劝你还是赶紧放开姜焕兄长,让我们回归白银门内,不然……”
“不然怎样?”百里安轻描淡写地一个掀眸看过去,那名喋喋不休的少年仙氏头皮一寒,竟生出一种被深渊凝视的战栗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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