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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熟悉一些昆仑秘事的司离却知晓,魔界第六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极有可能会成为一支最为可怕的魔河。
她并不认为一个无法依靠自身而魔化的尸者少年能够收服魔河,之所以并不怀疑这一荒唐的现实,只是建立与这是将臣所能认可。
司离从来不会怀疑将臣的决断,但这并不能够改变她对百里安从骨子里隐藏的轻视。
在她深意识的认知里,这样一个需要时时刻刻被她照看保护的孱弱少年根本就不能与她那十五名哥哥相提并论。
如今看来,倒是对他一无是处的印象,稍稍提高一些改观了。
“算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鬼山二境之下,有着禁飞禁制,你既已驯服辟鹚,倒是可以借以它的力量,入青铜门世界。”司离收拾好自己回忆的情绪,敛眸说道。
百里安嗯了一声,抬起指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辟鹚的妖力极为盛强,若非借助掌心伤口之中残余的诸天剑意,他未必能够一击化羽,将它捕捉。
论实力修为,辟鹚鸟远超于他,神识之力也是强大得让人望尘莫及。
灵台之中那道辟鹚鸟的神识足以占据他的整个精神世界,就像是个吃了十二成饱,撑得他隐隐作痛,需要慢慢消化这道神识,才能够再次动用魔河的力量。
正闭眸调息,揉着眉心的百里安眼睛骤然大睁,顷刻之间,一道明确的指令在灵台中发出。
安静匍匐在地上的巨大鸟妖眼瞳之中再度燃起森然的妖火。
它长鸣一声,巨翼拔地而起,三只鸟首分别叼起百里安、司离以及那位魔族女刺客,竟是毫不犹豫地投身飞入青铜门世界之中。
几乎是在消失在黑暗的那个瞬间,辟鹚鸟紧紧叼住三人的鸟嘴之中发出痛苦的哀鸣之声,在它的右翼上,爆起一道极长森然的血口,大量的血红喷涌极洒,宛若一场鲜红的暴雨淅淅沥沥。
女魔君眯起长眸,目光穿透重重黑幕,看到了半壁青铜门的边缘地带,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影。
他右手提着一柄巨大幽蓝的魔刀,刀柄处尚镶嵌着一颗鲜红的眼珠,无比邪恶地疯狂转动。
而那个男人的双眸却是比他手中诡邪魔刃上的眼珠子还要邪恶、冰冷、阴森,甚至是残酷。眼睛被黑暗罡风掀刮的涩疼,但红妆仍旧倔强地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左手手臂。
他的手臂已经不能够用手臂来形容了,宽大的袖口之中延伸出来的并非是人类的手掌与五指,而是无数鲜红细长的花蕊,正死死缠绕拖曳着一个女人。
一个身穿绛紫宗袍的女人。
她无力地低歪着脑袋,双目安静的阖着,不知是断了气息还是陷入了极度虚弱的沉眠,以至于看起来似乎没有半分生机。
苍白如雪的面颊间沾染着点点斑驳的殷红血液,有种凄楚的美。
树根柔软的花蕊,早已从她的后背贯穿至前胸,衣衫染红了大半,不知是不是那鲜血的色泽过于艳红招摇,以至于她左耳间的那枚浓丽的宝珠色泽显得暗淡垂败了几分。
红妆握紧了手中的银蝎小刃,不顾锋利的刃尖刺破掌心,指缝溢出鲜血,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绝望地看着她。
司离声音无比深沉:“居然是魔狱幸无。”
她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女魔君,微嘲道:“魔土之上,无一不知魔狱只忠于魔君一人,如今,你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却是借来了‘万夜’不惜千里来杀你。”
女魔君面上不见挫败,也不见遭遇背叛的怨恨,她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瞳深邃:“是啊,就连你一个外人都觉得奇怪,本君更是奇怪,他为何会不惜付出一切的来杀死本君了。”
她的声音在混乱的风声了依然清晰,格外阴冷:“真的……好奇怪啊。”
不知为何,百里安肌骨隐隐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