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上的大红喜字被狂风卷走,由于女尸的逃离,屋内的幻境也开始脱离原本的色彩。
新屋红烛不再。
四处蛛网尘灰,床帘老旧生尘,处处透露着破败与冷清的气息。
半袭红装的少女就站在这片荒芜里,她视线居高临下,冷漠讥嘲地俯瞰着侧躺在榻上颤抖的少年。
看着他因为痛苦而攥紧被子而青筋暴起的手背,还有那咬牙喘息的孤弱模样。
她毫无同情之心地站在他的面前,缓缓高抬起了一只秀足,毫不羞涩掩饰。
百里安喘息着,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飞快移开目光没有多说什么,无言地将手移开。
对于这个举动,方歌渔微惊地抽了抽嘴角,但没有动摇要教训他的决心。
又是一声惨叫,他咬住手背,眼圈疼得发红。
世上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痛。
方歌渔点了点头,道:“嗯,终于老实了,不错。”
说着,又是一次毫不留情。
百里安疼得目光猩红,满床打滚,生生将嘴唇咬出一抹血痕出来,连声完整的抽气儿都做不到了。方歌渔又抬起了脚,余光却见他满是痛苦的脸上,却不见任何惶恐的意思,更没有要求饶的打算。
不知为何,冷却的心又莫名堵了起来。
这是在找虐给谁看。
她终是收起了腿,蹲在百里安的面前,双手抱住膝盖,青丝长发安宁地落满双肩,模样乖巧得就像是个精致的大娃娃。
方歌渔问:“疼吗?”
百里安背脊一僵,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大口喘息了几声,抬起含泪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沙哑问道:“你还继续吗?”
方歌渔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继续又怎样?不继续又怎样?”
百里安说:“如果你觉得可以了,我想穿上衣服。”
方歌渔冷笑:“我若非誓不罢休呢?”
百里安拧起眉头,面色挣扎迟疑,又有一丝忧色。
方歌渔十分欣赏他这副复杂的表情,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一定是在无声谴责她的冷酷无情,分明对错各占一半,却偏偏要因为她的任性与霸道,让他独自承担这苦果。
他一定在心里骂了她无数遍。
可是那又怎么样。
反正她方歌渔霸道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谁知,百里安却探身扯过属于她的红袍嫁衣,放在她的身前,低声道:“将衣服穿好,去外头拾一块砖来吧?”
方歌渔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言语给弄迷茫了:“拾砖头做什么。”百里安语气很平淡:“女孩子的脚,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见血了还得洗,直接用砖头砸吧?”
方歌渔简直要被他这惊骇世俗的言论给震惊了!
什么叫直接用砖头砸,你当这是砸核桃呢!
话说你要不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开着不着调的玩笑。
方歌渔有些生气,可是当她看到百里安那极其认真的眼神,心中又是一惊。
他不是在开玩笑。
心情莫名又有些烦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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