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黄琼这番很是有些蹩脚的理由,依偎在黄琼怀中的段锦,虽说因为爱郎的为自己考虑,而心中暖洋洋的。可同时也看穿了黄琼心思的段锦,却是嗤笑道:“陛下这是在给自己找理由不是?常言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世上哪有毛脚女婿,去管老丈竿子家的事情?”
“更何况,陛下挂名的、不挂名的岳父实在太多,都想管恐怕也是管不过来的。陛下能为我考虑这么多,我真的很开心。我尽管也知道,军国大政不是我该干涉的。而且在有些事情上,陛下看的比我这个妇人透彻的多。陛下很清楚大理国现在情况,是最为符合大齐利益的。”
“一个因为国内世家大族太多,永远捏合成不了一块铁板的大理国,永远都没有实力威胁到大齐安危。而留下大理国,陛下又不用为此起彼伏的部族造反而头疼。若是灭掉大理国,陛下就要自己面对那些动辄就犯上作乱部族。当然如果这个新皇帝,在听话一些那就更好了。”
段锦这些话,虽说明面上说的是怎么做,更符合大齐的利益。但实则骨子里面的意思,还是在担心黄琼真的要一鼓作气,在剿灭善阐侯府的同时,顺带着将大理国也给灭了。她的那位皇侄在不争气,伤她再深,可大理国终归还是段锦的母国,更是她一直都魂牵梦绕的故乡。
后世子孙虽说不争气,可毕竟是一个祖宗。八府四郡四镇守,是祖宗百战方才打下的江山,若是折在自己丈夫手中,更让段锦难以自处。而感受着怀中的段锦,心中复杂的情绪,黄琼将段锦紧紧抱在怀中道:“锦姐不要多想,朕一直都在与锦姐说,朕没有那个心思并入大理。”
“正如锦姐说的那样,一个温顺的大理国,对大齐更加的有利。朕又何必,冒着伤害到锦姐,去灭掉大理国?就按照锦姐说的,给咱们那位大侄子一些教训之后,大理国内部究竟处理,那就是大理国内部的事情。不过这个前提是,朕与锦姐那位大侄子,他自己别玩命作死。”
对于黄琼的保证,段锦将脸贴在黄琼的胸口后,却是道:“陛下,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我也答应陛下。如果他真的玩命作死,大理国就任陛下处置,我从此再也不在过问一句。至于这次,陛下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我可不想别人说,我是那个祸水的红颜。”
段锦的话音落下,黄琼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就在两个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段锦突然道:“其实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作死。因为他的后面现在乱的很。哀牢山的事,我还一直都没有与陛下说起过。让我那位师姐如此狼狈的原因是,哀牢山一系现在彻底的乱了套。”
“我那位侄儿,为了想法子将哀牢山控制在手中。想了很多法子,利用大量的金帛,苦心拉拢了哀牢山一部分弟子。在皇室派出的人手,以及苍山派精锐的配合之下。在我三师兄的带领之下,去年突然发起了叛乱。先用毒暗害了我的掌门师兄,以及绝大部分忠心的弟子。”
“并且一路追杀,剩下侥幸活下来弟子。我这位师姐,因为带着两个女儿串亲戚,倒是逃过一劫。不过也被三师兄与我那位侄儿,联手下了追杀令。无奈之下,只能投靠原本哀牢山死敌善阐侯府。不过那位善阐侯,明显不想与我那位侄过早翻脸,便将她们推到桂林郡王府。”
“而伪帝也抱着与善阐侯相同的想法,也一样并不想接纳她们。又不想驳善阐侯的面子,暂时收留了她们三个人。只是这一年多,伪帝因为连续在战场上吃败仗,一路从江南西路溃退回广南西路,也一样不是很待见她们,所以这段日子她们尽管逃过一劫,可过的并不如意。”
“伪帝逃往南宁前,直接将她们丢在了静江府。她们先是花了一笔前,躲在一个远房王宗那里。后来吕蒙正到了静江府,加紧了对隐藏王宗的搜捕。再加上知道,所有被查出来的王宗,都被押送到京城。她们便想着,利用官军的变相保护先去京城,在转道其他的地方隐藏。”
说到这里,段锦有些感叹的道:“曾经强大的哀牢山,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到了同室操戈的地步,而且还出现了相互残杀。我那位所谓的掌门师兄,虽说也没有什么才干,一切都是唯利是图。接了蜀王一大笔钱帛,就敢插手大齐皇室纷争。那是哀牢山,可以触碰的吗?”
“在遇到你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结果好不容易重新培养出来的精英,又是全军覆灭在你的手中。哀牢山一系,很多人都丧失了对他的信任。在加上我这位名义上的师兄,生活极其奢靡。因为师姐一直没有生出儿子,一口气纳了七八个妾。可普通的弟子却是生活贫苦。”
“很多弟子,就因为付不出一头水牛的聘礼,直到三十多岁年龄,都在打着光棍。就更加造成了很多弟子,对他的离心离德。结果,却给了我那个侄儿可趁之机,联手苍山派从内部发起了叛乱。而更为可笑的是,他中的那味要了他命的药,却是他最宠爱一个侍妾给他下的。”“现在的哀牢山一系,彻底成了我那位皇侄手中的棋子。只是哀牢山一系,现在已经彻底的分崩离析了。尽管哀牢山走到今日的地步,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自己作死,也不至于走到如今地步。我虽说与哀牢山一系彻底断绝关系,可面对如今这个局面也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