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曹锐将目光又转向了,正在挖地三尺的属下,却是冷冷的道:“至于咱们合围南宁府之后,你的那些袍泽弟兄就那么蠢?被一个大活人,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而一无所知?还是你觉得我这个做主帅的,也一样蠢的厉害,溜出去人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其实,这个武官要说的并非是参战诸将,其中有无能之辈。被一行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一无所知。他承认,曹锐分析的并不无道理。但他想说的是,桂林郡王府一向以富甲天下著称,最不差的就是钱。伪帝会不会用重金收买那个武官,从四面围城某个将领的防区跑了。
毕竟只要他钱到位,未必就没有人不会见钱眼开。毕竟自己那些同僚之中,某些人到底是一个什么鸟样,他还是清楚的。四大营的武官之中,贪财的也不是一个人。虽说进入广南西路后,大家都捞了不少,可谁会嫌弃钱多?只是看了看曹锐的脸色,最终还是将这些咽回去。
不过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劝说道::“要不,咱们在甄别一下俘获的人,看看有没有伪帝藏匿其中?大人,这府城都快被咱们给翻遍了,几乎已经是掘地三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伪帝棺材影子。这棺材倒是挖出来不少,可这一看就不是才死。他们总不能一把火烧了吧。”
“在不他们将棺材填到水井里面,否则就咱们这么翻那里有找不到的?可那可能吗?他就算死了,就算伪朝已经穷途末路,可咱们大齐人讲究的还是土葬。他那个皇位虽说是自己册立的,可不管怎么也算是一个皇帝。他
就在这个武官,还要劝说曹锐别再做无用功的时候,他的话头却被曹汝挥手打断:“等等,你刚才说,除非他们将棺材放到那里去,我们才找不到的?对水井,现在就剩下城内的水井还没有查。你马上吩咐下去,找几个城内年纪最大的老人,先确定城内到底有多少口水井。”
“然后,在派出水性好的人,一口一口的给我下去摸。奶奶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那群王八蛋将伪帝的棺椁藏到水井中去。还有派人好好审一下伪行在那些人,伪帝死的那几日,他们那个行在是不是烧过什么东西。火葬和下井,比起被朝廷戳尸来,那可要强的太多了。”
“什么狗屁皇帝,不过是一个沐猴而冠的家伙罢了。他犯上作乱,兴起此次兵戈给整个江南带来多大的灾难。这才三年,原本富饶的江南西路,几乎成了千里无人烟的鬼蜮。朝廷找到他的尸体,又岂有不戳尸的道理?他们之中,也是有明白人。与戳尸相比,泡点水算什么?”
听到曹锐的吩咐,那个武官看着他铁青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马上派人下去安排了。而此时并不信佛的曹锐,却是心中默念起佛祖保佑。倒不是曹锐太看重伪帝的尸体,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些部下,在江南西路与湖广南路境内,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军纪还是可以。
可自从进了广南西路,恶劣的环境和补给,让这军纪就有些控制不住了。一路上虽不能说烧杀劫掠,可纵兵为祸地方事情也没有少做。尤其是那些跟着伪帝,一条心走到底的那些夷人部族,财物与女子都成了战利品。围困南宁城这小半年里面,大营之中藏了多少夷人女子?
若不是朝廷再三下圣旨,不得动桂林郡王府的王宗和王府,再加上大军并未进入静江府城。曹锐知道,恐怕整个静江府就得血流成河。可即便这样,整个静江府城除了桂林郡王府之外,居住在郡王府王宗,也是家家干净。而且但凡有大军途径的王府别院,几乎被洗劫一干二净。
有些嗅觉灵敏的商人,一直都跟在大军左右,寻找机会收购大军劫掠来的财物,以及那些被掠夺的夷人女子。按照朝廷法制,等到大军还朝的时候,若是朝廷真的要追究军纪之事,这要牵连多少人?就算皇帝不想追究,可朝中的那些嘴臭到家的清流,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自从太上皇在位开始,朝中文官势力日益做大。为了排挤武官,争夺对朝政控制权,那些文官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屠狗之辈多仗义,负心多是读书人。战时武官地位高,可这战事又不能持续一辈子。历朝历代,不都是战时武人地位高,等到战事打完了就等开始着被清算。
文武不和,这是历朝历代的惯例。如今皇帝到了静江府,谁又保证这种清算不会提前?找到伪帝的尸体,也算是一种将功折罪。当然,如果将曹锐营帐中的那五个夷人女子,不计算在里面的话。这个家伙一心想要找到伪帝遗体,倒也貌似一个全心全意,为部下考虑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