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南康州,南安府才真正是如今赣州门户所在。只要守住南安府,便彻底的切断江南西路战场上,叛军与广南东路之间联系。也堵住了湖广叛军,迂回包抄江西战场侧翼。通过同时就算北面战局如何变化,广南东路叛军都无法增援,而切断了章水就连粮草都不能补充。张天德认为,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将自己以及这五千军马,置之于死地。固守南安城,在这里死死的拖住广南东路的叛军,增援江南西路战场的通道。同时切断如今同样孤悬在九江的,叛军主力辎重的来源。没有了补充,看他们那些犀利的大炮,还能有什么作用?
南安府如今的残破不堪,是历任知府与兵备道,以及江南西路节度使的原因,并非是南安府位置真的不重要。所以在张天德看来,守住南安府的意义更大。只有守住了南安府,才能保证后面随时可能在进行的大决战,主力后顾无忧。所以,他一方面加固城墙疏通护城河。
一方面督促赣州府方面,将缴获的叛军囤积在赣州府的粮食、弓弩,通过章水尽可能多的运到南安府。并且将城外的大炮,全部运到了城内。并将南安府的青装年,尽可能的集结起来,发给缴获的军械,进行适当的训练。年纪略大的中年人,则被他发动起来,上山开采石头、砍伐树木和竹林并运回城内。征集城内外和周边的猎户,在城周边设置大量的陷阱。
南安府是江南西路,本有名桐油生产地。张天德便筹集了大量的桐油,都运到城头上。至于妇人既不能上城头参战,又不能上山去打石头、砍树木,张天德便将她们组织起来,编织草袋。总之一句话,能编织多少就编织多少。张天德这一系列操作,将各级武官都搞糊涂了。
不过城内的百姓,倒是不用怎么动员。经历过自己的妻女被凌辱事情后,对那些叛军恨之入骨的城内百姓,都在担心叛军返回之后再一次遭殃。所以,都自发的组织起来,张天德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几日之内,城头上堆满了从山上打过来的石头,砍伐的木料和收集的桐油。
而对于张天德来说,北面危险性不大。除了曹锐带领的大军之外,从九江府到南安府之间,沿途还有欧阳善带领的一万两千军马。九江府的叛军主力,虽说有近十万的人马,但直接杀过来的可能性不大。对于他来说,最为危险的是与他近在咫尺的,如今在广南东路的叛军。
广南东路叛军虽说只有几万,战斗力也并不强,可距离南安府的距离太近了。自己把那位桂林郡王,赶得如过街老鼠一样,差一点直接生擒。此人一向位高名重,如今搞得如此的狼狈,不报复就怪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动静,估计是在四处调集军马,准备要报复自己。
如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现在远离大队军马,等于孤军孤悬在这南安府,便成了其最好的报复目标。更何况,叛军在江南西路战场上连战连败,急需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自己这个孤军,还是离着他们老巢最近的孤军,就成了他们最好的报复目标,自己必须要做好准备。
张天德这个担心,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一路逃回梅关的桂林郡王,几乎被气得半死。他苦心招募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亲军,这一次便折损了几乎七成。带到赣州的那些谋士,也在这一次全军覆灭,一个都没有跑出来,这犹如折断了他一只胳膊一样。
而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在江南西路还有十万大军。如果不夺回赣州、南安,这十万大军想要撤回都不可能。在想起自己这一路,像过街老鼠一样,从赣州被撵到南安不说,还差一点彻底的栽在南安府。全仗着自己的那匹天竺马好,护卫拼死相搏,狼狈不堪才逃到了梅关。
更让他难堪的是,他一路逃到梅关。因为担心官军趁势攻打梅关,实在又有些不放心。便一路又从梅关撤到了南雄府,才彻底的停住了跑路的脚步。结果在到南雄府之后,派出了大量人员四处侦察才发现。这几日围困南安府的官军,全部加在一起你,居然一共就五千军马。
至于官军攻打赣州时候的那些军马,则只在南安府外待了两日,便趁着夜色不知道撤到那里去了。到目前为止,那些撤离的官军还下落不明。而且赣州府,现在官军的数量也不算太多,也一样只有一多千军马。二者相加,也不过七千多的人马,其中骑兵更是还不到一千。
在得知自己被总共才五千的官军,像是撵狗一样四处乱窜,这位主的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吐出来。早知道对手才五千人马,自己无论如何要拼一下。气得发了疯一样的桂林郡王,立即下令调齐广南东路境内,所有能够调动的军马,甚至还从广南西路老巢,调集了一万军马。
复仇心切,甚至有些被冲昏头脑的他,还命令湖广叛军改变计划,不要在去九江府。抽出半数的兵力,直接就地南下,走南昌府、袁州、吉安诸府,直接配合自己反攻南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