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做了下堂妻的吴芝玉,以及她实在不忍心,留在她那个无良父亲身边,而一同带出来的女儿。在父母双亡,已经没有娘家可以依托。除了同在英王府担任内管事的一个远房堂姐之外,连个亲人都没有的情况之下。往后怎么活下去,则压根不在司马父子考虑之中。
给了吴芝玉一百贯钱算是彻底的了解后,便将她们母女给赶了出来。甚至连作为眼下,自己唯一亲生骨肉女儿,都没有在看过一眼。而除了那开恩似的一百贯钱,吴芝玉母女就连换洗衣物都没有带出来几件。休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今后婚嫁各自由人,不在有任何关联。
听罢吴芝玉的哭诉,身边的吴紫玉恨恨的道:“这个人渣,芝玉为了他受了多少磨难。现在他全然忘记了不说,还为了攀附权贵要休妻。亏他还是一个读书人,老百姓尚且都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这种人若是也能当官,这大齐朝的官都成什么人了。”
“爷,此次科举是你主持,你现在又是监国亲王。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人做官?他今儿可以为了权势,休了自己的糟糠之妻。明儿就敢为了权势,做出更加卑劣的事情。人品如官品,这种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的人,又会是什么好官?”
看着眼前愤怒的吴紫玉,伤心痛苦绝望的吴芝玉,黄琼沉默了。他也没有想到,原本自己以为只是一个书呆子的司马睿,会做出为富贵休妻的事情来,当真人不可貌相。想到这里,他走上前一把一个将两个女人搂在怀中道:“芝玉不要伤心。休了便休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此等负心之人就算这次挽回来,那么早晚还会有下次的。此人天性薄凉,远非是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一切有本王在,芝玉又有什么可担心?说实在,本王倒是巴不得芝玉离开他们家。否则,本王今后想要与芝玉相会,还要费上一番心思。如此这般,倒是成全了本王。”
“芝玉先带着孩子,踏实的在玉姐这里住着。等将来有机会,本王在给芝玉一个名分。本王就不信了,给本王做一个侧妃,还能比做一个小官的正妻差到那里去?至于那个司马睿,芝玉放心,本王整治他的手段有的是。说句不中听的话,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玉姐说的对,像这种为了向上爬不折手段的人,若是真让他做了大官,反倒是一个祸害了。虽说本科进士的名单,已经报到了父皇那里,不可能在做更改了。除非他做下十恶不赦的罪过,本王现在还免除不了他进士的身份。不过,本王依旧有的是办法整治他。”
“他不是要做大学士吗?哼哼,本王就让他在七品芝麻官的职位上,做上一辈子。别说他不过娶了一个门下侍郎的侄女,就算他做了驸马都尉,本王一样能让他冷板凳做到死。他如此对待芝玉,本王会让他好好尝尝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说这番话的时候,黄琼的语气也很平淡,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但其语气中的冷意,无论是吴紫玉还是吴芝玉,都听了出来。吴芝玉倒也罢了,但对黄琼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吴紫玉却知道。眼前这位主,性子看起来的确随和,但绝对是那种杀人不见血的笑面虎一只。
他既然如此说,司马睿这一辈子,就此打入十八层地狱未必,但是今后别想在翻身却是肯定的了。只是原本也就嘴痛快、痛快,但实际上却是也知道政务上的事情,这位主是不会听自己的。哪怕是那个人做错了,只要没有超过这位主的底线,他也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对于此事黄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伏在黄琼的胸口,冷静下来的吴紫玉幽幽的道:“爷,司马宏是你要用的人。你如此整治他的儿子,他还能真心为你办事吗?芝玉下堂便下堂了,反正那家人如此绝情,也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现在认清了他们的为人,总算还不太晚。眼下虽说没有了家,但芝玉还有我在,也断然不会让她们娘俩饿着、冻着。可对于你来说就不一样了,能入你眼中的都是人才。您现在又正是用人之时,为了我们姐妹,付出这么大代价不值当的。今儿有你这番话便已经足够了。”
吴紫玉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黄琼给拦住了:“玉姐,不能够给你名分,已经是我最对不起你的地方了。今后,不要再说什么值当不值当的。再说芝姐把身子都给了我,现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若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坐视不理,与司马睿那种人还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