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的这番话音落下,那边的杨曼儿脸色不由的变得惨白,直接摊到在地。也许在她看来,只要自己将罪名担下,能保住宋之唤,只要自己不死便早晚有出头的那一日。就像是当初柔情蜜意的时候,宋之唤曾经与她说过的那样,他一定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做一个进士夫人。
也正是这句话,才让她下定决心脱离英王,委身于这个虽然说不上英俊,但至少在她看来满腹才华的士子。就盼望着,他能有一天进士及第,让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一个进士夫人。哪怕退上一万步,就是不能中举,可作为一名举人若是选官出来,自己也一样是官太太。
而留在英王身边,自己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个,始终无法摆脱以色侍人,也许连孩子都不被允许拥有的侍妾罢了。也正是被宋之唤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当然,她自己本身对这种以色侍人,甚至动不动就被当做物品转送给别人的生活,感到无比的厌倦。
只是她却忘记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英王府给她的。如果真的嫁了一个平常人,以她的姿色来说就未必真的是福了。而且先是在永王府,现在的英王府,虽然不能说是锦衣玉食,但至少是衣食无忧。每个月的月例钱,也足够寻常人家甚至是半年的进项。
对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几乎可以说是钟鸣鼎食的她来说。若是真嫁到普通人家,哪怕是小康人家,都可以说未必会适应。而她更忘了的是,有些男人为了哄骗女人上榻,是什么花言巧语都肯说的。至于事后,认不认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往往处于热恋中的女人,头脑一般都不是太清醒。一心想要做进士夫人的她,却是忘记了自己舞姬,或是干脆说是家妓出身的身份。别说一个进士及第的新科进士,便是一个寻常的举人,轻易也不会将她们这种出身的人作为正妻。更何况,一心想着攀龙附凤的宋之唤。
到时候,那个座师挥挥手,稍微露出一些招揽为婿的心思,马上就会屁颠、屁颠的贴上去。哪怕那个座师的女儿,长的犹如母夜叉一般,他也会毫不在乎。而她这个舞姬出身的人,在宋之唤的眼中,是不可能成为他未来夫人的。留作一个侍妾,便是已经抬举了她。
哄女人上床的话,是说得听不得的。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的她,更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过年期间,宋之唤从那位司马家二公子口中,得知到大朝会的真实情况之后。虽说掩饰得很好,但言语之中已经暴露出,对她痴情的不耐烦,甚至是后悔与厌恶的心思。
当被何瑶带着人堵在屋子内的时候,宋之唤第一件事情也不是维护她,而是狠狠一把将她推了出去。这一切,都被杨曼儿给刻意的忽略掉了。哪怕赵锦瑟二人的苦口良言,都被她看成了是对她的嫉妒,而生出一丝敌视。直到走到了这一步,还在拼命的维护着她心中的良人。
对正常家庭生活的渴望,她才走到了这一步。可她却忘记了,面前这位对府中女人很体贴的王爷,若是真的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得了的。而且以他的权势和地位,知道这种事情。别说革去宋之唤的功名,就算真的活剐了他们,也连一朵水花都不会兴起来。
自己的这个情人,一旦被革去功名,自己非但不能科举,便是连举人选官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别说进士夫人了,便是连一个小官太太都轮不到她。而若是情郎前途尽毁,这将来又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情郎只能做一个私塾先生?
想到这里,杨曼儿急忙几步爬到黄琼身边,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哭着道:“王爷,您大恩大德,就开恩饶了我们吧。您现在身边美女如云,又是要当储君的人了,不差我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只要您放过我们,来世我们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只是任她怎么乞求,黄琼却一声不吭。见到黄琼不说话,她急忙又爬到段锦身边,请求这位很是受英王宠爱的段夫人帮着求情。段锦被她哭得有些心软,正想要开口求情时。却看到黄琼几乎是微不可微的,向她摇头示意不让她说话。接到黄琼的意,段锦也只能闭口不言。
而在见到杨曼儿求情无果后,宋之唤也急忙拼命磕头道:“英王殿下,此事是我混账,一时糊涂才会被她勾引。是我恩将仇报,做出不是人该做的事情。无论英王怎么处罚我,我都心甘情愿。但请求英王看在我,十年寒窗苦才得来的这个举人身份,来之不易。
“待我中举之后,一定鞍前马后为英王殿下效劳。英王殿下让我向东,我绝对不会向西。而且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与这个女人,在发生任何的联系。今后,我就是您麾下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帮您咬谁。求求您高抬贵手,千万不要革掉我的功名。”无论宋之唤百般请求,黄琼却只是一句话都不说。说实话对于这个宋之唤,黄琼此时已经可以说是极度失望。对于黄琼来说,他现在要的不是求饶,也不是要追究什么。与杨曼儿私通无论是谁主动的,对于已经决定成全他们的黄琼来说,都其实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