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郑州府的大堂之外,已经是人山人海。原来那些狗仗人势,巧取豪夺将郑州百姓坑害不轻的,景王府十几个外管事连同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已经在景王府外绑着跪了一溜。而在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了一名骁骑营的快刀手。
杀这些人,那位郭副使倒也没有选择什么时辰。远远的见到并未过来,骑在马上的黄琼向着他点头示意可以了之后。三声号炮,郑州知府衙门外瞬间便血流成河。景王府的十几个管事,外加他们的狗腿子,足足近百颗人头几乎同时落地。
在骁骑营进入郑州时被抓获,这会被拉过来观刑的官员,在见到这个场面之后,无不被吓得堆在地上。大部分人的裤裆之中,都出现了可疑的不明水渍。唯有一个未带枷锁,身上穿着从四品文官服饰的人,面对着这个骇人场面,尽管也眉头紧皱,但却是始终脸色如常。
这个身着唯一没有带着枷锁,身着从四品文官服饰的人,应该就是那位同知。看了这个人几眼之后,黄琼没有说什么。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一处不引人注意的侧门,进了郑州府衙。这还是他这个郑州处置使,第一出现在郑州府衙。
他的出现,将府衙内的人都给吓坏了。忙不迭端茶倒水的同时,也到处的找人。待接到消息匆匆赶来郭副使,进入内堂的时候。却发现这位英王,正端坐在内堂的一把椅子上,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见到郭副使进来,黄琼放下手中的书本,只是淡淡的道:“既然暂时处理完了,那就是先放在那里。其他的事情,等到于大人的主力赶到之后再说。派人在问问那些官员,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没有。如果有,现在说还来得及。那个同知,也将他先带进来罢。”
这位郭副使果然是七窍玲珑心,黄琼的话刚说完,他便猜测出这位英王的意思。暴尸三日虽说有些那啥,但在当下会起到一个很有效的震慑手段。其实才进郑州几日,这位家学渊源的郭副使,便感觉出来郑州这潭水太混了。
不过短短数日,却让他感觉到比几年还要长。这种复杂的局面,对于他这个从三品武官来说,能看得出来。但若说处理,却非他能做到的了。至少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都压不住那些背后都大有来头的鬼魅魍魉。
英王这种处置手段,虽说有些极端了一些。可在这个时候,却能起到常规手段难以起到的震慑手段。如此以来,在于大人赶到之前,自己压力便可以减轻许多。估计这事之后,很多人该有所顾忌了吧。
在这种事情上,看得很明白的这位郭副使,对于黄琼的吩咐,倒也没有走样的执行了下去。而在他离去不长时间,那个观刑之人便被送到了黄琼所在的内堂。在见到黄琼之后,这个人倒也没有含糊,直接跪倒磕头道:“罪臣,郑州府同知简雍叩见权知郑州处置使英王。”
见到这个人,如此快的猜出自己身份,黄琼倒是并未太在意。郭副使对此人如此欣赏,应该在送这个人过来的路上,告诉过此人自己的身份。甚至可能告诉过此人,见自己的时候一些注意事项。不过这个事情,黄琼并不打算追究,水质清无鱼吗。
“这位便是简同知了?先起来罢,你有罪、没罪,不是本王说了算的,也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的,而是要靠证据说话的。昨儿郭副使与本王提起,你在大军光复郑州的时候,很是出了一番力。你放心,功是功、过是过。你的所作所为,本王会酌情考虑的。”对于这位简同知的请罪之言,黄琼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起来的再说。
“王爷,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罪该万死,并不想求王爷赦免。罪臣今儿见到王爷,并不是要为自己求情。罪臣虽说从福建路建宁知州,调任郑州府同知不足三月。但景王违逆作乱,郑州府上上下下的官员,几乎都卷入进去。罪臣虽没有参与,但作为同知实属有罪。”
“罪臣只是想恳求王爷,能够怜悯郑州这些百姓,真正的为民做主。都说福建路地瘠民贫、山地众多、民生艰难。但罪臣调任郑州之后,才发现这中原富庶之地的百姓,竟然比福建路那里还要穷困。”
“罪臣曾听说英王为我大齐朝,第一怜民亲王。曾因为京兆府流民一事,不惜与当朝储君为敌。为赈济陇右、陕西灾民钱粮一事,不惜得罪宗室。罪臣也恳求英王,也怜悯郑州这些百姓,能将他们困苦上达天听。至于罪臣只求速死,别无所求。”
并没有起身的简雍,在说完这番语气悲凉的话之后,向着黄琼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而站在他对面的黄琼,打量他良久才道:“你怜悯这郑州百姓,可知道谁又能怜悯你?你调任郑州府同知不过三个月,便卷入这场叛乱,虽有失节行为,但也算是有功之人,为何求死?”“回王爷,罪臣身为我大齐的臣子,世受皇恩理当为君分忧。且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罪臣未能担负起皇上的重托,尽到自己身为臣子之责,未能阻止此次叛乱的发生。使得郑州府连同周边的三州二十三县,糜烂到如此难以收拾的地步,这是罪臣最该死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