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黄琼的那位堂兄,也捐了五千石粮食、五千贯钱之外,其余的都是三千石粮食,外加两千贯钱。虽说他们捐出来的这些东西,与他们拥有的财富相比不过九牛一毛。但能从这些铁公鸡身上,拔出这么多毛来,倒也算是一个意外了。只是尽管敲诈出来的这些东西,已经让这些人心疼外加肉疼的直哆嗦。但黄琼也看得出来,皇帝对这些并不是很满意。不过这也难怪,这几位都是号称宗室中的土豪。皇帝亲自出面,费了足足三天的口舌,才搞出这么一点东西。别说皇帝,就连黄琼都感觉到很难堪。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形成全社会救灾的意识。无论是在宗室、官员,还是百姓看来,救灾那是朝廷的事情,与自己向来都是无关的。虽说一般的士绅也会捐粮,开设粥场一类的赈灾场所,但要是让他们一下子出血太多,别说他们自己不干,便是朝廷也不会放心。?
生怕这些士绅借机收买民心,以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但眼下朝廷基本上与囊空如洗差不太多,实在拿不出来赈灾钱粮,而又不得不赈灾的情况之下,这才不得不伸手打这些宗室的主意。即便是这样,估计皇帝也是满心不情愿的吧。
不情愿归不情愿,可三天就弄出这么一点钱粮来,皇帝想必都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吧。不过对于这些人只肯出这么一点血,黄琼倒是没有太意外。以他从那些卷宗上了解这些宗室的为人,肯出这么一点血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若是再多,恐怕这些宁愿抱着元宝跳井的家伙,真的是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肯在出一文钱或是一斗粮食。与其逼迫这几个家伙在吐点血,还不如在他们答应的官价售粮上,多做一些文章。
想到这里,尽管不打算在此事上发表意见的黄琼,还是向着皇帝躬身道:“父皇,既然几位长辈已经认识到自己错误,并能迅速的加以改正。儿臣以为父皇应该秉承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不在追究此事。”
“更何况,他们已经答应以官价出售部分存粮,更捐出不少钱粮以解朝廷燃眉之急。这番忠心体国之心,儿臣以为应该大大的褒奖一番才是。尤其是灾年,粮价大幅度上涨是必然的。让他们答应以去年的官价售粮,也是大大的吃亏了。”
“朝廷也总不能,让他们吃亏太多不是?毕竟他们眼下都无俸禄在身,还指望着这些粮食出售赚的钱养家。更何况他们都是天家子弟,要是因此过的太过于寒酸,也有损天家的体面不是。宗室既然如此体恤朝廷,朝廷体恤宗室也是应该的。”
黄琼这番话一说完,不仅皇帝愣住了,就连在座的那几个宗室也一并都愣住了。他们不知道刚刚还因为自己不肯官价售粮,而对自己几个人破口大骂的英王,这会抽什么风,怎么话风转的这么快?
体恤宗室,这话虽说从他嘴里面说出来,多少有些让人怪怪的。可见到这位英王,居然极其罕见的替自己说起了话,几位宗室无不将脑袋点的犹如鸡啄米一般。还道这位英王总算是想明白了,终于肯替自己说几句话了。
只是还没有等几位宗室,露出感激的面孔,黄琼接下来的话却差一点让他们吐血:“不如这样,他们每按照去年官价出售两万石粮食,父皇便赏赐他们免死金牌一枚如何?有了这面金牌,虽说管不到其他的罪。可若是犯了谋逆之罪,可降罪一等处置。”
“而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儿臣以为父皇可以先赏赐给他们每人五块金牌,以先作为定钱让他们安心。就算他们暂时用不了,也可以给自己子孙用吗。此等好事,儿臣以为几位长辈肯定会感激涕零。”
黄琼话音落下,在座的几个此时正琢磨怎么将捐出去的钱粮,从那里补回来的宗室,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面开口大骂:“还感激涕零?感激你奶奶个腿。你这个瘪犊子,真是随了你那个外公,不是一般的缺德带冒烟。你这是当真要把我们几个干净杀绝啊。”
“按照你的那个说法,两万石粮食才给一面金牌。你还居然上来就每人先定下五面,也就是说要我们官价出售十万石粮食。你丫的知不知道,去年粮食官价是多少?今年的粮食官价是多少?去年能买一斗粮的价钱,今年便是连一升都买不到,你这是要榨干我们的血肉啊。”
此刻心疼的心都快要滴血的几个人,生怕黄琼再冒出什么损招来,那里还敢去招惹黄琼这个损种。只能转过头来,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皇帝,盼望着皇帝只当英王那个主意是放屁,千万别听那个英王出的这个损招。
只是对于几个人投来求救的目光,囊中羞涩,急于弄到钱粮赈灾的皇帝直接无视。对于黄琼这个主意,二话没说的马上便点头同意。几面说穿了一文不值的金牌,换来几十万石便宜的官价粮食,这笔生意怎么看怎么划算,都快要火上房的皇帝哪有不点头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