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十月并不怎么寒冷,但总会起风,行人出门在外大都会披上一件衣裳,有钱人甚至还会系起斗篷,把自己裹在其中,任凭寒风如何凌厉也吹不散内中温暖。[]
书院地处群山围绕之间,外人想要进入此地,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这也算走进入书院的一种变相考验,毕竟像张幕这样有着公别正推荐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没有任何渠道关系的寒门而已。贵族也有,只不过是些在家族中不得势的小人物,这样的人来到书院,总希望借此可以加大自己于家中的筹码,从而得到有利的地位。
归根结底,乱世里拼得就是实力,而这些就是实力的一种。每年的内门入试考都是全书院热闹的时候,这关乎着人的一生命运,就像数百年前的科举考试一样,它的一举一动,无不吸引着书院内近乎全部的目光。
这一年也不例外。
书院地域内群山繁多,平时各做各的事情往往看不见什么身影,此刻却都忽然涌现,聚集在一处庭院门外,这间庭院的位置很独特,因为它是通往后山战场的必经之路。
“你看看!那不是寒门中平日里经常引经据典的李通吗?这……,这家伙居然都死在里面了!”
“命运无常,五日前我还为他饮酒壮行,不想伞日……也罢回去烧两张纸也算相识一场。”
旁边一人听到,不由发出一声嗤笑。“两张纸?你也算是薄情之人了。”
“薄情个屁!你我在书院里不是一年两年了,你说这种事情哪年没有说司空见惯有些夸大却也绝不稀奇,何况今日他死有我为他烧纸,等他娘的我去了,还不知有谁为老做什么呢!”
这人很现实,此番话语说出不禁让周遭有些沉默,但这种沉默很又被现实打破。
“又有尸体抬出来了!这次是热门人选余家乎乎余伟明。”
“什么?!过去看看。”随着话语,一帮人争先恐后的挤进去。
这样的话语与情境总在五天中不停上演,外门中那些教授学识的老先生索性直接休课,让多心思不在课堂上的门生,都匆匆忙忙犹如潮水般涌了过去。
这种大事情,所惊动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而理所当然的,夏侯芸与周语叶也走到了这里,这两人的出现无疑是这山中的亮丽景色瞬间就吸引住了周遭人们的目光与注意,夏侯芸穿着红衣,周语叶挽起女人发髻,确实散发着一种异乎寻常的魅力。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长相有时确实会决定很多。
与貌俱全者往往容易得到他人的青睐。
“你一定要跟来吗?”夏侯芸皱着眉的问道,她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周遭人并未听到。
周语叶闻言点点头。“我自然并非一定要来,但你要知道,一个想要速得到名声的人必然做事高调,张幕不是个这样的人所以我们要帮他高调起来,成为书院里受瞩目的人物之一。”
这话语说的合情合理,但夏侯芸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因为打从内心里她就对周语叶有一种敌意,而女人特有的感觉并没有随时间消去反而愈演愈到。
“难道就没有好一点的办法?”
周语叶闻言略微停顿,他轻轻一笑,阳光普照之下有种让他人窒息般的美感,周围很多书院门生此刻都愣在那里,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急迫,这与初见夏侯芸时的感觉一样,但前者比后看来的加强烈。
“你要知道这里是书院,是善谋者聚集在一起学习讨论的地方,无论何种造势举动,都难免会被这些聪明人看破,故此寻常办法在这里并不可取。”
夏侯芸若有所思,她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却听周语叶继续说道。
“可毕竟凡事都有弱点,虽然书院在招收门生时不限性别差距,但真正会将女儿放在这里的人实在很少,整个书院里近八成至九成的人都是男人,而当这些人聚在一起时,话题里,往往少不了女人。而且越有能力的人,对女人就越执着。”周语叶很笃定的说着,但说到后却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他忽然记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想过女人了,哪怕身处冀州时有过想娶夏侯芸的举动,可那也只是拉拢夏侯霜的政治手段而已,于己身而言,他并没有其他。
这有些奇怪,但周语叶的思绪在此不过想了下,就又忽然跳开了。
因为每每思及此处,他总忘不了当年身为娈童的那些日,他不想回忆这些,有可能的话甚至一辈好都不要记起,可惜事与愿违,因为人就是这个样,往往越痛苦的经历,脑海中的记忆就会越深刻。
这种沉默放在周语叶身上并不多见,夏侯芸感到有些奇怪,却不再过多询问。
每个人都讨厌伤疤被揭,她也一样,所以哪怕再反感周语叶,夏侯芸此刻也未曾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