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站在大坝上,陈瑶鼓起勇气喊了她一声,就没了下文,她不知道这个昔日的姐妹,会不会装作不认识她……
崔莺目光一回,就看到了陈瑶,她一声大叫瑶儿妹妹,跑了过来,跟陈瑶紧紧拥抱。
陈瑶一身的泥土,瞬间将崔莺的衣服弄脏,她的心也一下子热了,跟在她后面的另外一个姑娘眼睛亮了……
“莺儿姐姐……你衣服弄脏了。”
崔莺抱得更紧了:“瑶儿,你家里的人还好吗?”
“好得多了,你别为我担心,公子刚刚宣布命令,各家的花儿各家自己收,我跟你见这一面之后,要跟爹爹一起收花儿了。”
后面那个姑娘插话了:“莺儿姐姐,瑶儿家里挺难的,她爹身体不好,修不得水库,弟弟妹妹又太小,这些时候,她娘在修水库,也只是免费修,瑶儿总想进那厂里做点事……莺儿姐姐,你帮忙说说行不行?”
她说的那个厂子,指的是义水北滩这边的碱厂,其实只是个大作坊,将野草收集起来,提炼碱,虽然是个苦差事,但每月有2两银子,也就成了所有流民的天堂。
崔莺为难了。
相公的产业,她可从来都没插过手,她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丫头。
就在此时,空中人影掠过,林苏和杨知府落在大坝上。杨知府安排人,将王爷的墨宝刻上大坝,林苏呢,目光一转就看到了三个女子。
“莺儿,你的姐妹啊?”
他这热情的一打招呼,三女心头齐齐大跳。
“……这是我流亡路上最好的姐妹,瑶儿。”崔莺当着众人的面,没叫他相公。
瑶儿嗵地一声跪下:“陈瑶见过公子!”
“李凤儿见过公子!”另一个姑娘也跪下。
“两位姑娘,既然是莺儿的姐妹,那就是我的姐妹,起来吧!”
这温和的言语,让两女如沫春风。
也让原本就直爽的李凤儿有了更大的勇气:“公子,能不能给我们姐妹安排个差事?”
这话一出,陈瑶心头猛地一跳,刚才求过莺儿,莺儿很为难,现在直接求公子,公子会拒绝吗?她真的太需要这份差事了,流民家庭,吃喝就是第一位的,患病的爹爹、日夜辛苦的娘,两个年幼的弟妹,都不允许她矜持……
“安排差事?”林苏笑了:“让莺儿解决不就好了?”
崔莺轻轻一震,美目抬起,望着她相公……
“肥皂厂是你负责的,用什么人,开多少工资,你说了算。”林苏道。
崔莺眼睛大亮:“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就跟陈姐、绿衣她们一样,你看她们几时就这些杂事请示过我?”
跟陈姐和绿衣一样!
身份也是一样的!
崔莺瞬间如同通了电一般:“谢谢……相公!”她终于正式称呼相公了。
然后转向陈瑶和李凤儿:“瑶儿,凤儿,你们把月月也叫上,等会儿跟我回海宁,到肥皂厂做事吧,这边的草木灰厂子,可不太适合女子。”
这倒也是,这边草本灰厂,全是身上脱得精光的男子,突然进去几个年轻女子,成什么了?自己抹不开,也妨碍别人不是吗?
陈瑶和凤儿全都跳了,抱在一块儿跳……
林苏把崔莺拉到一边,将海宁肥皂厂的营销策略给改了……
海宁肥皂厂,产量并不大,如果走低端路线的话,赚不了几个钱,真的只是一个小产业,所以,林苏打算调整下,专营高端路线。
所有的包装全都照搬京城高端产品,下面标注:海宁,以示区别。
这一改装,日用品香皂瞬间变为艺术品,价格也由原来的几分变为一两银子一盒。
崔莺好吃惊:“相公,一两银子一盒,能卖出去吗?”
“皇宫负责采购的老太监,为抢这种香皂差点跟人动手打起来,你还担心卖不出去?你不仅不需要担心销路,你还得限量供应,京城每天只供应5000盒这种高端货,你这里呢,每天最多供应2000盒,多余的,可以走中端路线……”
路线一改,其实还有很多东西要改。
比如说包装,包装就是一个新的产业,需要办一个作坊,专门制作这种专用木盒,义水北滩这边杂树又高又大,客观地说,也影响到整个花园的观感,有很多人提议将这些没用的杂树给砍了,现在正好可以动工。
崔莺找来几个姐妹,也找到了邓伯,邓伯对于崔莺这个新少奶奶的指令,那是重视得很,一声令下,成立新的木器加工厂。
木器加工厂需要大量的木匠,流民队伍里,什么人都有,转眼间,招了一堆人……
还要漆匠……
也有人提议,这里离海宁毕竟有一段距离,厂子做大了,林家后院可容不下, 不如将肥皂厂直接落户义水北滩吧?
所有人殷切的目光全都落在崔莺身上,期待她点头。现在整个流民队伍都知道,一家厂子对江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源源不断的财源,也意味着巨大的拉动,海宁江滩就是因为有那些厂子存在,才成为流民的乐园,义水北滩要想跟上海宁江滩的脚步,就需要厂子……
崔莺在众人目光下全身发热,但她终究不敢就这么大的事儿表态,她赶紧去找她相公,在大坝的另一侧,她找着了,把要求一提,林苏一点头,整个义水北滩全都炸了……
义水北滩,终于迎来了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厂子。
这厂子一成型,将带动整个义水北滩,甚至还带动了周边,义水北滩向北,就是梅岭,梅岭紧邻繁华闹市横山渡,横山渡,那可远不是海宁城所能比拟的,从此,不仅仅是海宁城里的猪下水供不应求,横山渡但凡带点油脂的动物内脏、下水,全都有了一个新的用途,制作肥皂。
林家的厂子,踏出了跨州经营的第一步,从曲州一步跨到了陈州。
海宁江滩,瓷窑之前,绿衣拿到了第一只香水瓶,精美的瓶身,上面刻着林苏刚刚写好的那首七彩之词,让她心跳加速,她拿起这瓶子就找陈姐。
陈姐在江边忙得很。
她指挥一群人将一台刚刚做好的水车安放在江中,江水奔流,带动下方的叶片,将水从江中提起,沿着通道送到江堤内侧。
看着哗哗的江水流入早已干涸多时的水渠,陈姐脸蛋一片通红。
周围的人群大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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