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寻了纸笔,写信道:“卿卿吾爱,从此珍重!原叹书生爱宝山,拟同共携世外情;岂料公子念红尘,愿归世俗娶贤妇。小蝶在此空煎熬,不如干净把身还;已看三生因缘石,终究无缘莫耽误!”趁采莲不注意,暗中将信投递给他。
湘竹见到有花香和泪的信笺,细细看,明白小蝶的意思,竟是要和自己绝交呢。他触动情肠,泪水也刷刷流下,又想怎么能因个**福,就召之而来,这样小蝶来了,会误以为是因有求于她,才见她的,如何信自己夙夜思念。
他撕了符纸,告知妻子后,携玉龙神杯去往县衙,果然县令见到国宝,二话不说,将他关押,当案子来审判,称事牵国宝,要分外慎重,甚至上报朝廷。
湘竹?累于囚狱,在意料之中,也就没有怨叹什么,只求玉龙神杯的出现能令龙王息怒。他奇怪,自己身陷牢狱,想小蝶竟多过想妻子,揣想和她的分分合合,归去来,他们彼此是怎么回事,断又断不了,在一起又不能,难道男女之情就是这么周折,让心受煎熬嘛。
他把那信笺反复拿出来看,这信不能放在家里,也舍不得丢掉,每次看见它,就忍不住想吻它,犹如心念中她的脸,渐渐昏沉睡去。醒来见有人夺过他的信笺在看,是个满脸横肉的肉僧,面相如屠夫,却是僧人装扮,和他囚禁于同一牢狱中。
“呵呵,好情诗,还是女人写的,女人都是祸水,深情的不多啊!”肉僧堆笑道。
湘竹一听此话,取回信笺后,便不欲理他,僧既非僧,俗又太俗,且乔装僧人,实在是他最厌恨的。果然不久后,狱卒送来饭食,那僧人既食荤又饮酒,自己荤酒不沾,宁愿挨饿。狱卒见此,向上禀报后,就给他端来素食,又传话道:“县令公事缠身,龙王要验宝,你的案子隔几日再审,先在牢中好好呆着吧,莫要生事,否则衙门里不定罪也可施刑的。”
“你是个什么案子?”那肉僧用袖口一抹嘴,衣上仿佛腻腻有油光,又问他。
“事关重大,百姓安危疾苦……”湘竹泛泛而言。
“哼,这么大,你还没这么重要吧……难道你偷了府衙里的库银,我可是因盗取寺庙的香火钱被关在此,你若不是小偷,料想不会和我同监吧?”
湘竹若非厚道人,恐怕要跟狱卒说换一监牢,此人连香火钱也偷,实在让他无话可说,百姓的供奉,善人的施舍,寺庙维持生计的一点薄财,都不放过,岂不像寺院里豢养的老鼠!
采莲来看他,带了饭食和寒衣,劝慰道:“你先在里面好好呆着,我求哥哥想办法,毕竟是一家人,他也有熟人和路子,说不定可来县衙帮你说好话呢,至少邻里都信我夫君人品一流,绝不会干这种低三下四的盗窃之事,何况是国宝,凡人有几个胆啊!”
肉僧就冷笑:“好啊,还是国宝呢,我小看你了,这种事,我想都没想过。看来我是在寺庙闲久了,不知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国宝也敢盗,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