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瓷的余光,斜睨着身旁的眼镜男......自他上了大巴,目光从未离开手中的杂志,一本法语杂志!
之所以一眼看出是法语杂志,是因为宋婉瓷的妈妈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法国女郎。
于这异国语言的浸润熏陶之下,宋婉瓷对于法语有种得天独厚的敏觉和无可比拟的感情。
正因如此,身为中法混血儿,自诩魅力无敌的宋婉瓷,才会给予身旁全神贯注盯看法语杂志的眼睛男,异于常人的注意力。
要知道在ws,追求自己的男生,都可以组成一个加强连了,这些臭男人,但凡能得到自己的丁点瞩目,零星垂青,无不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甚而发生流血斗殴也不无可能!
宋婉瓷,优雅自然的撩起鬓角碎发,慵懒戏谑的扫视一圈,那群仰着粗-红脖颈,涎着哈喇子的猪哥们,个个争相投来自以为充斥电力的色眼,即是最好的佐证!!
实在不愿和这群癞蛤蟆对视,微感恶寒的宋婉瓷,重新把目光,递将眼睛男的身上,虽然他目不斜视的态度,让她感觉很受伤,但是相比其他乘客无可遮掩的猥琐嘴脸,她更愿意将注意力,倾注于身旁的书呆子。
常言道,得不到的总比得到的撩人心神,同样,宋婉瓷也不例外。
于是,保持这样的姿态,宋婉瓷就一直凝视着,打量着,端详着......她就不信享尽万人瞩目的自己会得不到眼镜男的丁点注意力。
可事实是那厮自踏足这辆通往上海的长途大巴,古井不波的坐在自己身旁,乃至如今,盯看杂志痴呆若神,他的视野鲜有离开。
是自己不够漂亮吗?
抑或,是他故意采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或者说,这书呆子眼镜男,他......他根本就是一个同志?!
宋婉瓷的深蓝美眸,频现点点精芒,附带探究意味的目光,仿佛要从内而外剖解他似的,毕竟和他不熟,对于他的内心是否有同志的属性,宋婉瓷不甚了解。
但外表嘛!宋婉瓷觉得自己还是略有发言权的。
这厮,长相还算清秀,或许是那副很土很老帽的黑框大眼镜,及布满额头许久未理的刘海,遮住了大半面孔,宋婉瓷看不出来他有多帅,但也不算丑,用清秀形容似乎更恰当!
他的穿衣水平,跟他的长相没啥差别,搭配和帅气完全不沾边,虽不像自己全身限量夏伊莲名牌,但也不至于都是地摊货,总体而言,还算干净清爽。不过身材匀称,倒是在宋婉瓷的眼中加分不少。
事实上,宋婉瓷知道自己很无聊,但无聊中的调剂,是对一个无视自己的男孩评头论足,这对于骄傲如孔雀,视男人如无物的宋婉瓷而言,不啻于莫大的讽刺,可浸没其中的自己,偏偏还乐此不疲。
看来,好奇不仅可以害死猫,还可以间接改变一个自恋兮兮的千金女。
......
飕飕刮过车窗的热风,骤然而止,这时车停了,突兀走上了两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威严生厉的脸庞,遍布大大小小,恐怖不一的刀疤,俨是触目惊心!
大巴乘客愣然看着,无不心惊肉跳,战栗不安,似乎来者不善啊!!
众人的想法,立刻得到了证实,只见这二人咧嘴冷笑,露出一口黄牙,充满命令的口吻,刹时响起,“打......劫,把钱统统都交出来......”
拉长的阴森音调,让在场乘客意识到他们遇到打劫的了,但是秉着人多势众,有位胆大勇敢的正义之士,挡在他们二人的面前,有一种“你死定了!”的口气说道:“就凭你们,想打劫我们这么多人,朋友,这活不好干啦!”
语毕,磨拳霍霍,以示威胁。
嘭!顿地一声枪响,那个正义之士,还没进一步的英雄动作,便应声倒地。
刹那间,目睹此景的乘客个个目眦欲裂,尖叫连连,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忐忑无边而有无计可施。他奶奶的,对方有家伙啊!
两位魁梧男,其中偏瘦的,早已用手枪控制住了司机,而偏胖的则是刚才开枪的那位仁兄,他轻蔑的撇了一眼躺在地板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出头鸟,抬头打量着蜷缩在座位上,大气不发一声的乘客们,阴冷诡谲的笑容,伴随不容反抗的语气,“把钱都乖乖拿出来,否则,他就是下场!”
嘭!又是一响,地上那位英雄彻底没气了。
堂而皇之的杀人!在座某些兀自想要挺身而出的乘客,甫一听到惨无人道的枪响,坚强的意志瞬时崩溃了。
“给,给,这......这是我所有的钱财,求......求你饶了我吧!”
不知是谁带头,余下的人,也不再犹豫,毕竟,钱财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这才识相!免得浪费老子的子弹。”
偏胖抢-劫犯,微眯眼缝,口齿冷笑,说话间,已然开始把挨个递将过来的战利品,收刮进随身携带的挎包中,看他气定神闲,不惊不惶的神态,绝对是惯犯!
早已明白个中轻重的宋婉瓷,也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对于一个出身豪门家族,挂着公主头衔的千金小姐,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
可是,这时,她美绝人寰的混血脸蛋,却明显透着一股氤氲的焦色。
这书呆子,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没晃过神来?他不要命了?!
“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