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了想,又道:“是不是在那个祭祀的日子会比较容易?”
汤昭道:“从根本上应该如此,但谁也不知道直接打破祭台会引起什么不测后果。如果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就这么硬来,说不定会引起灾祸。到时候反而遂了别人的意。比如龟寇。”
众人听到龟寇,微微一凛: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第一是为了金乌殿下收回剑意,第二就是阻止龟寇的阴谋。
这些日子,关于龟寇的行踪不能说毫无进展,但也是停留在猜测阶段。虽说综合各方情报分析,越猜离着真相越近,可是终究还没作准。
既然汤昭探明了罔两的所在,那么也可以据此单独开一条线来盯着龟寇了:既然龟寇的目的是毁灭剑意,那么不管他们现在在哪里蛰伏,准备了什么手段,最终的目的肯定也是打破祭祀台,收取毁灭。
而这个过程,肯定是在大祭祀上进行最为容易。因为那时候祭祀是真的要献无数贡品给罔两的,祭台肯定会松动,甚至主动打开。那时防守最为薄弱,如果准备充分,或能直接让祭台再也无法合拢。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一众渊使、数位剑侠,上百位剑客眼前出手破坏祭台,那肯定是要经历血战的。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抢先出手,无疑是为其他人吸引火力。比如汤昭这边先动,就做了龟寇的垫脚石,或者反过来,龟寇先动,便做汤昭这边的垫脚石。就看谁更能后发制人。
现在看来,双方还没交过手,还躲在黑暗丛林里,没到决一胜负的时候。
汤昭先搁下这个不谈,继续自己的思路:“罔两它不但自己被压制不出,而且对罔两山的控制也绝对不强,甚至可以说失能。罔两山是它的剑势,但是它并没有控制日常运作,对罔两山的控制远不如其他剑仙。甚至可以说,对罔两山来说,罔两相当于死了。那剑势是罔两的遗留,有独立的运作机制。”
罔两山的情况很像剑州。当初坤剑剑圣也是离开人间,把剑州留下。剑州四年一现世,每次都有不同的形态,有自己的规则,蕴藏当年的剑圣宝物,简直就像活的世界。但它其实是以当年剑圣设下的规矩自主运行,不会临机变通,也没有偏好喜怒。
就像是AI程序。
罔两山恐怕也是如此,而且运作的不如剑州。剑州可没这个灾那个祸的。
“如果罔两自立山起就建立这套自我运作系统——我暂且称呼它为系统吧,现在运作了百多年了。漏洞百出。比如层出不穷的灾祸,肯定不是罔两为了增加气氛自己弄得。听说幽灾这等灾祸自建立起就时有发生,可见这系统一开始就有bu……就有漏洞。而现在灾祸越发频繁,可见经历这么多年这系统已经成了老牛拉破车,越发不堪用了。如果能再研究一番,甚至可以直接瓦解罔两山。”
金乌喜道:“那太好了,你能做到吗?”
汤昭干咳道:“现在还不行。一个覆盖罔两山的系统,纵然漏洞百出,也不是我能一时三刻就解决的。”
何况它只是被汤昭叫作系统罢了,并不是真有什么代码、软件、硬件之流,把服务器摧毁了就能破了,它还是“剑势”,只不过是相对而言比较脆弱的剑势。如果有人能从根上摧毁它,首选是金乌。
汤昭最多是给它指一下漏洞在哪里。
毕竟这个系统也不是全然是剑势,它还有一部分是符式嫁接的,这部分在汤昭的射程之内。
“我现在研究了一下终端……就是长发庄园那个录影圈。录影圈是祭祀阵的核心,应该是整个运行系统的末端。而且这个末端在符式体系之内,是以符式为体系与罔两山相融合的。从这个体系上,我发现了一些关键。”
汤昭缓缓道:“之前他们曾说过,剑奴也好,剑客也好,都早已把自己的一部分献祭给罔两,这才得到罔两的庇护,避免痛苦。这献出的一部分就永远回不来了,等到死亡之后身心魂魄也永远的投入影渊。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去真正的影渊,但我有把握,他们献祭给罔两的那部分心魂,不在罔两手里,也不在录影圈那里,在现在运作的系统手里。”
上传的数据,不在终端,在云端。
“所以幽灾一来,现在的系统断开,连不上每个剑奴之后,他们寄放在罔两山的神魂离开了,但是痛苦也离开了,并不会返回。也就是说,只要不在系统的影响下,那些剑奴就可以获得当前能掌控身躯的自由。”
江神逸恍然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拯救剑奴的计划?”
汤昭点头道:“这是最最保底的计划。就是剑奴们愿意抛弃已经献祭过的那部分,以残躯过完余生,那我可以让他们现在就得到完全的自由。往大了说,我可以制造大的风暴,模仿幽灾,暂时隔离罔两山,惠泽所有人。往个人上说,只需要一个简单术器,足以屏蔽系统,让人彻底离线,获得长时间的自由。”
简单地说,他现在可以临时拯救所有人,或者永远的拯救某一个人。
“从那些被寄放的痛苦可以随时返回来看,这些被献祭的部分只是寄存,并没有被消化。所以只要将来能在罔两反应过来之前打碎系统,那些被献祭的部分可以原路返回。”
那样的话,就可以永远的拯救所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