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弦歌声音冰冷:“这难道不应该吗?如果没有老板,你现在算是什么东西?也许你还被藏在昆仑城,又或者...”
“你为什么不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呢?”
秦微白笑了起来,很优雅,但却有种破碎般的凄美:“让她牺牲的决定,是我做的,是我要让她去死,我让她成全我和天澜,我要求她把这一切都留给我们,这是我的决定,这样一来,你是不是更恨我了?”
房间里层层叠叠的剑气刹那间变得无比狂暴,但下一秒,所有的剑气都消失了。
望月弦歌倒在沙发上,神色阴郁。
“你明白了?”
秦微白轻声道:“是的,你早就明白的,你的不甘心,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而已。
但事实就是事实。
没有人能逼我去死,也没人能逼我成全谁。我们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我们的思维是完全一致的,这也就意味着,当她选择去死的时候,我也只能这么选择。
这甚至不需要她来说服我,她考虑的所有事情,任何思路,每一次迟疑和犹豫,到最后下定决心...这种心里转变,也是我的心里转变,我们有一样的思维方式,自然会做出一样的决定,这也就意味着,当她决定要牺牲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拒绝,甚至连拒绝的念头都不会出现,我甚至觉得那是对的,因为她觉得那是对的。”
望月弦歌冷冷的看着她。
类似的对话其实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当年她离开幽州去黑暗骑士团的时候,这样的对话也发生过。
秦微白说的这种逻辑,她很难理解,也无法反驳。
但她就是无法接受。
“你不是她。”
良久,望月弦歌才平静的开口道:“不用跟我装可怜,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真巧。”
秦微白轻声道:“就跟我一样,我也不会原谅她,永远都不会。
她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
“哈。”
望月弦歌有些夸张的冷笑起来:“原谅?你有什么资格说原谅她?难道你觉得她给你的还不够多吗?如果不是老板,你现在只能是凤凰阁的一件商品,不会有任何改变。
现在你是秦总,是林族当代的族长,你的男人是东皇,你在黑暗世界的地位堪比皇后,全世界有几个女人的身份还能比你尊贵?原谅?你是有多么无耻,才能说出不原谅那个给你一切的人?”
“尊贵的身份...”
秦微白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你觉得,我会稀罕这种身份吗?对于我来说,从最开始,她就是亲略者,我人生中的亲略者,我也想说我们是两个人,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怎么反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反抗?
你认为我愿意做秦微白吗?古仙颜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迟早会变成古仙颜?呵,可笑,真是可笑。你不承认我是她,你们都不承认我是她,那你为什么会认为她经历的一切我也会经历?这难道不是很滑稽吗?
她入侵了我的生活,把我的人生轨迹改的面目全非,她带我进入轮回宫,甚至给我安排了男人。
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啊,我能怎么办?
我甚至连拒绝的念头都生不起来你明白吗?她的记忆开始和我的记忆完全同步,她有多爱天澜,我就有多爱天澜,从各个方面,这种感情都是一直存在的,我没有办法拒绝。
我陪他上床,我为了讨好他做各种羞耻的事情,我愿意给他生孩子,这一切我做着都非常开心,但我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我的想法。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想法,因为我的想法,就是她的,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我们是彼此的傀儡,只有一个思想。
我接受了这一切,你觉得我很幸福?我每天的忐忑你看得到吗?”
“现在...”
秦微白突然弯下身子,捂住脸庞哭了起来:“现在一切都晚了,都已经晚了。你们都觉得我和她不是一个人,你们都觉得我不配,你是这样,天澜也是这样...”
她轻轻哭着,很压抑,但却透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助:“可是我爱他,就算没有另外一个我自己,我同样很爱他,我爱的不是东城皇图,而是现在的李天澜,我的男人,但是我要怎么去跟天澜解释?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切,他根本就不会相信...”
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
望月弦歌所有的愤怒甚至是憎恨一瞬间都消失了。
房间里只有秦微白压抑着的细细的哭声。
“他...他知道了?”
望月弦歌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沙哑:“她为什么会知道...你是废物吗?”
“是。”
秦微白的声音里依旧带着哭腔:“我就是废物,怎么办...天澜,他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