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起她这一生,说得上波澜壮阔,但也说得上尽是悲凉,只无外乎是选择的问题。
童念一作为解环的好友,更是身为户部尚书,她同在丧礼之中,身披缟素,祭奠这位离去的地帝王。这一日,举国同丧。
她看着解环静静的躺在那里,久久难以回神。
尤其当年初见,在那宫门之前。
二人对视之时,发觉对方秘密的错愕,还有当初那宏大的志向,在这岁月之下,都化为了秘密藏在了二人的心底。
一切都淡去了。
回到府上的童念一翻出了此前解环曾带给她的信件。
那信里信外,透露出的都是解环对她的关心。
【近来可好。】
这是信中最多的一句话,解环每每都会问,而童念一也总是会答上一句【尚可】。
这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过去。
……
顺治帝离世后,由太子继位。
当时正逢北漠作乱,这位太子,便取‘宁’为字,燕宁,乃是燕南天早年与宁贵妃所生之子,为长子,顺天而登基。
登基大典这一日,祭天焚香,昭告天下。
燕宁改年号为永宁。
这一年,他已经四十一岁了。
而在其登基后的朝会之上。却出了一件事情。
身为户部尚书的童念一在朝会之上提出了辞官。
这不禁让新帝有些难堪。
“爱卿多年耕植户部,成效极佳,如今何故请辞?”
请辞却也不是这么个请法。
他这才登基,无外乎是在打他的脸。
但燕宁却还是按捺下了心思,细细询问。
童念一道:“陛下,户部辛劳,每日要筹算的账目尤为沉重,费心费力,况且,微臣已五十有三了……”
此言一出,朝廷之上都是一愣。
他们的目光皆是看向了那个站在殿中的人。
那人面容俊朗,身形挺拔,没有一点像是五十余岁的模样。
可稍一回忆,好像这位童尚书的确已经在朝堂之上待了许久了。
“爱卿已有五十?”
燕宁也很是错愕,似乎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五十余岁,已经算得上是晚年了。
童念一低着头,未有言语。
这时却有人站出来道:“陛下,当年唐尚书唐大人离世,户部很长一段时间乱作一团,好在是童大人及时前来,这才解决了户部之危,童大人你这一走,户部恐怕……”
燕宁听后说道:“爱卿所言有理,童爱卿身居尚书之位,忽然离去,的确也不合适。”朝着大臣纷纷赞同。
童念一舒了口气,平静道:“还请陛下准许我辞官回乡。”
此言一出朝中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下,纷纷看向了新皇。
燕宁已经给足了他脸面了。
燕宁面色微变,没了方才的和善,说道:“爱卿是铁了心要走?”
“是。”
“朕若是不让你走呢?”
童念一顿了一下。
她忽的抬起头来,伸手扯向了自己的官帽。
当那发簪落下,三千青丝落下之时。
朝中众人,尽显惊骇之色。
连同那龙椅之上的帝王,也在此刻难以淡定。
童念一的声音忽的变了。
不再是那低沉的嗓音,而是那般的明亮。
“我能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