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看着太后的棺材,康善真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他多么的想掀开石棺,再看一看佳人的容颜啊。
没了,什么没有了。
太后的死,让康善真解脱了束缚,却让他又充满了感伤、惆怅,若不是为了不争气的儿子,康善真说不定也要随着太后一同驾鹤西游。
行尸走肉,概莫如此!
西山皇陵,乃是一处风水绝妙的墓地,这块墓地还是由欧阳流风当年千挑万选挑的,龙脉气势蔓延,生生不息。
太后的石棺下葬之时,武大臣哭声一片,惊天动地,惨烈至极,但心里却巴不得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下午傍晚之时,葬礼的仪式终于结束,群臣也折腾的辛苦,都巴不得的回去休息,燕荆虽然恨死了太后,但身为太后名义上的‘儿子’,今夜是必须守灵的,康善真却道:“启禀皇上,祈福大典臣负有安防之责,却没能保护好太后安危,臣有罪,臣愿意为太后受灵,以求得太后在天之灵的原谅。”
燕荆心有些生气,知道康善真是想要祭奠他的老相好,但却又不好反驳,点点头,说道:“难得爱卿有这等赤诚之心,好!康爱卿就与朕一同守灵吧。”
田焚也假惺惺道:“臣也负有渎职之责,臣愿为太后守灵。”
“田副使还有要事,就无需你来守灵了。”
康善真不理会各位大臣在场,毫不留情的将田焚顶回去,却又对石越道:“请石千户留下来为太后守灵。”
他当着武百官的面前这般生硬的拒绝田焚,却又热情的邀请石越,无疑是在向外宣告一件事情——从此以后,石越才是我康善真委以重任的心腹,而田焚之流,却是我出手打击的敌人。
田焚脸颊腾的涨红起来,被康善真打脸,尴尬万分。
萧炎抓住机会,说道:“田副使还请坐本相的轿子,本相有有要事与田副使商量,请!快请。”
萧炎的举动,无意也向外宣布了一个信号,那就是:田焚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人,他的靠山就是我。
田焚微微一笑,“丞相大人相邀,田焚敢不相从!”他面带得意的上了萧炎的马车,与萧炎一同离开。
众臣面面相觑,心头惊愕不已,谁也没想到太后的葬礼上依然充满浓重的硝烟味道,更没想到田焚这位康善真昔日最为倚重的心腹会成为萧炎蓄意拉拢的对象。
所有的臣子都离开了。
石越、燕荆都守在灵堂之,而康善真却跪在了太后的墓前,默默的烧着一捆捆的黄纸,一边哽咽,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燕荆远远看着康善真朦胧的背影,听着康善真如泣如诉的哭声,心极为不舒服,攥紧了拳头,忿忿道:“他当着朕的面还这么嚣张,分明就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小荆荆误会了。”
石越摸着燕荆的脑子,说道:“这才是情之所动,不能自已啊!想一想,欧阳流风为什么为了淑妃而甘愿断了一双腿,变成了残疾人?我当初为什么为了九夫人,而敢与熊奇山翻脸成仇?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字?康善真越是如此,才说明他越有人性,越没有谋朝纂位的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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