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旦虽然恨透了石越,但此刻事关福王名誉,容不得他因私废公。
他忍着口唇里的痛楚,囫囵吞枣似的说道,“各位大人,福王得知此事,便让我陪同孟公子去萧丞相府上求证,萧丞相之言行,确实如孟公子所言一致,孟公子没有半句谎言,句句属实。”
“何大人,你……”
萧炎没想到何旦会出面作证,一颗心冷彻如冰,再也温暖不过来——何旦乃是风流名士,人格信誉可比孟焦好的得太多了,他出言相助孟焦,那几乎就是一锤定音了,想辩白,都无从下口!
而且,群臣都知道自己与石越的紧张关系,自己为难石越,也很符合实情,哪里能够推脱掉?
石越见时机已到,才声势喝喝的向萧炎质问道:“萧丞相,当日在桃花坞中,您不仅仅是见证者,还是评委,又还是保人,那份被烧毁的文书上还有您的亲笔签字,虽然证据被毁,但白御史、朱监正都可以用人格来来证明!但您为什么要对孟公子撒谎?矢口否认此事的存在?”
“今日百位高官大员俱在,还请萧丞相一定要说个明白,一是要还我公道,二是要解释您的动机何在?”
这一番话犀利老道,直戳要害。
萧炎一时语塞,脸色涨的通红,想要辩驳几句,却又词穷,憋了半响,才讪讪道:“石千户,各位大人,我只是与孟公子开个玩笑,哪里想到孟公子当真了,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开玩笑?”
石越一点也不给萧炎面子,直白的回应,“难道真如白御史所言,您说的话,就像放屁一样,刚一放出来臭不可闻,直欲把人熏死,仔细一追究时,却随风消散,浑然当成没放过屁一般吗?”
“这……你……”
萧炎张口结舌,指着石越的鼻子,哆哆嗦嗦道:“我是堂堂宰相,你敢辱我……”
“宰相?”
石越哼道:“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却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恨之入骨,处处与我为难,哪里有半分宰相的样子?”
看着萧炎那双赤红的眼眸,石越毫不退缩,狠呆呆道:“福王爱民如子,礼贤下士,得知了孟焦的难处,哪里会袖手旁观?福王这才让何旦陪同孟公子前来找我商谈,而若不是长公主恰好在场指点我,几乎让我误会了福王是在‘以势压人’!”
说到此处,石越走到萧炎眼前,指着萧炎的鼻子,一字一顿道:“萧丞相,你的心思何其歹毒?居然妄想利用明月楼之事、伺机挑拨我与福王之间的关系,真是好手笔啊,可惜福王如今还被你蒙在鼓里……”
福王听到这里,不管是真明白,亦或者是假糊涂,都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愤怒,在群臣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被萧炎蒙蔽的受害者!
“萧炎!你到底是何居心?”
福王重重的拍着桌子,怒喝道:“石千户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待本王甚诚,你萧炎为什么那么歹毒的挑拨我与石千户的关系?你到底是与石千户有仇,还是对本王心怀不满?你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