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弹簧般跃起来,随后听到一声碎裂的闷响声,枕头被三毛打穿,棉絮飘飞,阻挡了本就昏暗的视线。
胡公公也来不及恐惧,飞身窜上左侧墙面,要拔剑相斗。
回眸一望,便看到三毛如附骨之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后空翻,奔着自己冲过来。
胡公公大骇,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举着手,惊骇的看着三毛,低吼道:“毛公公饶……”
嗯!
还没有蹦出最后一个字,脖子就被是三毛给掐得死死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虽然三毛的手很小,与胡公公粗壮的脖子对比起来很不协调,但是胡公公毫不怀疑,只要三毛的小手稍一用力,自己的脖子就会断掉。
仰头看着胡公公那惊骇的目光,三毛稚嫩的眸子中泛着嗜血的光芒,沉吟良久,才道:“你怎么穿着衣服?”
稍稍松了一下小手,威胁道:“你敢喊出声来,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胡公公被掐的脸颊涨红,头脑眩晕,待三毛稍稍松了一下手,才低声道:“我之所以穿着衣服,是一直在等着毛公公来兴师问罪。”
在三毛展示锋芒的一瞬间,胡公公就已经选定了自己的路——顺天而行,方是正道,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等着我兴师问罪?嘿嘿……有意思!胡公公是一个聪明人哦。”三毛微微一笑,手起掌落,胡公公脑中眩晕一片,晕死过去。
当胡公公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豹房之中,虽然手脚自由,但却被两双锋利的眼眸盯着毛骨悚然。
抬眼一望,便发现小皇帝与三毛正在直勾勾的凝视他。
胡公公再也不敢装死,翻身而起,跪在地上,给小皇帝扑通扑通的磕头,诚惶诚恐道:“皇上,奴才该死,奴才已经想通了,请皇上给奴才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
燕荆稳稳地站在胡公公面前,眯着那一双狭长的眼眸,幽幽道:“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胡公公磕了个头,沉默一下,发狠道:“奴才并没有把今天探知的隐情告诉给任何人。”
他之所以发狠,是因为自己说出这番话来,就会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小皇帝相信了他的话,并对他如此做法甚为满意,并且拉拢他为马前卒。
第二种、小皇帝虽然相信他的话,但是心胸狭窄,对他抱有怀疑,或者骨子里对他极为轻视,极有可能会杀之灭口,以除后患。
所以,胡公公狠下心肠说出这番话来之后,便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经攥在了小皇帝手中。
小皇帝闻言,楞了一下,看着胡公公那双虽惊慌,却仍有淡然的眼眸,低沉道:“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恕奴才直言,在今日以前,奴才仍没有效忠皇上的心思!”
胡公公发现小皇帝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表情,才继续道:“但午时,经历德妃之死的风波,发现皇上虽然小小年纪,但仁爱重情、处事果决,已有天下明君之迹象!奴才当顺应天命、誓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