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握着张初五的手道:“谢谢四娘。”
张初五微微一笑,“苏落,听四娘一句劝,不要和夫人顶撞。”
苏落撅着嘴道:“我看不惯她的跋扈,小蝶即便是个婢女,好歹是条人命,飞将病了而已。”
张初五道:“飞将可是老爷和夫人的至爱,花了不少银子买来的,老爷行走沙漠全靠它了。”
听张初五解释,苏落才知道飞将原来是匹骆驼,既然是匹骆驼,那就更没有小蝶的命贵重,即便有小蝶的命值钱,郑氏也不该厚此薄彼,仍旧愤慨。
张初五好言相劝:“她是夫人,别说是你,我们都要听夫人的吩咐,你要学会安于天命。”
苏落不屑的:“我是来冲喜的,卓文少爷病好了我就走,我怕她作甚。”
张初五摇摇头,“若你的舅舅答应把你许给卓文少爷呢?”
苏落辩驳:“不会,舅舅他不会把我许给一个病秧子……”想想墨师父贪财的个性,想想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她又没了底气,“若他真同意,我就逃跑武极巅峰。”
张初五摇摇头,“不可,你若逃跑,首先背叛的是你舅舅,其次你背叛的是谷梁世家,你即便逃出大明国,以谷梁世家的能力,也会把你抓回来。”
苏落咬着嘴唇不语。
张初五抬手抚了下她的额头,发觉很烫,吐出几个字:“一动不如一静。”
苏落不懂。
于是张初五讲起她自己的故事——
十年前,她十七岁,父母早亡,孤苦无依,她不得不沦为乞丐,以乞讨过活,在她那个圈子里有一个男乞丐对她非常好,于是她芳心暗许,两个人还筹谋,等发达了就转行做一点点小生意,摆脱乞丐这个名声,只是没等这个愿望达成,那男乞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户人家的女婿,她去质问他,他说娶一个小康人家的女儿,自己可以少奋斗十年,她经受不住打击,遂选择在一座慌庙悬梁自尽,偏巧一个外出化缘的长门僧路过,救下了她。
“姑娘,你为何轻生?”那长门僧年约二十左右,样貌?i丽。
张初五既然敢死,也就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于是告诉僧人,自己无父无母无亲人,好歹有个男人对自己好,可是他竟然变心娶了一个卖猪下水小贩的女儿,去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长门僧劝了她很多,告诉她要学会安于天命,只要你认真的活、善待生命,将来你的命就会非常好。
张初五不信,自己一文不名,孤苦无依,何来好命?
那长门僧便与她发誓,若她不能寻觅到一个又富有又善良又英武的男人,长门僧就甘愿还俗娶她。
或许是对生的留恋,或许是对长门僧独特的誓言好奇,张初五活了下来,并遇到谷梁鸿,被他带回谷梁世家,还成为四夫人,从此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远比那个变心乞丐做了卖猪下水的女婿强得多。
苏落不明所以,“四娘,您跟我说这些?”
张初五一字一句认真道:“是想告诉你,不要只看眼前这一切,你的命,会比我更好。”
“若不好呢?”
张初五轻轻拍了下她的脸蛋:“那我就学长门僧,娶了你。”
苏落故意惶恐道:“这样啊,我还是嫁给卓文少爷吧,好歹他是个男人。”
两个人说笑一番,张初五准备告辞出来,走到门口对身后的苏落道:“本来,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因为和你投缘,才告诉了你,你也有你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就要藏的好,否则大家都看到了,就不是秘密了。”
苏落若有所思,感觉张初五话里有话,等她走后想了半天,一个转身,才发现床铺的角落露出一点黑袍子,心里倏忽一抖,赶紧掀开床铺,把那件黑袍子平整的铺好,再把一层层的被褥压了上去,看看毫无纰漏,才放心。
张初五离开后,故意绕路而行,遇到正在院子里散步的谷梁鸿,她躬身道:“老爷,您放心吧。”
谷梁鸿点点头,转身走回自己书房。
枯藤架下,蓄水缸旁,徐娘又及时的捕捉到这个场景,合计张初五让谷梁鸿放心什么呢?忽然想起张初五是从苏落的房间出来,难道,她去苏落那里是谷梁鸿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