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回将军府,王旭立刻召集文臣武将,商议应对之策。
众人接连赶至前府议事厅时,王旭早已静默相侯,双眼半闭半睁,倚在他那华美胡床的高背上似是养神。可众文臣武将都知道,每当王旭如此的时候必然有大事发生。当下人人皆是心中忐忑,揣测是不是王旭此次微服出巡发现了什么大问题。
直到姗姗来迟的簿曹从事桓纂进得大厅,王旭微闭的双眼才终于张开,扫过厅中每一个人,直起身子沉声道:“今日急唤大家前来,只是要通知你们一些事,各位不必惊慌。”
说着顿了片刻,再次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众人,语气一转,疾声道:“我得谍影密报,刘焉病逝,而我决定在今年上半年拿下汉中。”
刹那间,群臣脸色皆变。将军们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文臣们有的皱眉,有的忧虑,各不相同。王旭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从容笑道:“这个决定就不改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倒是可以畅所欲言,凡是对此有助皆可。”
奏曹掾蒯越自入王旭麾下,一直相当活跃,首先便接口奏道:“主公!汉中张鲁目前有三万多近四万将士,况且道路崎岖、易守难攻,我等不明蜀中道路,仓促进击恐遭埋伏!此事万不可急。当命谍影前往蜀中收集地理信息。再做图谋。”
哪想到这话一出。王旭却笑了,望着现在坐于武将一边的典韦和徐盛。两人也是瞬间流露回忆之色,随即相视一笑,徐盛温和地出声道:“异度无需担心,汉中的地形主公与我等皆非常熟!”
蒯越迷惑不解,但也不好再问,当下不再言语。倒是其它荆州众臣或多或少知晓当年王旭逃狱那一段,纷纷若有所思。不过谁也没有笨得说出来。他们想得其实也没错,那两年逃难时,由于王旭知道汉中的重要性,便在汉中逗留了一个多月。通过询问打探等方式,从普通乡人口中将汉中大小道路弄了个清楚明白,而且将一切都绘制成了地图,要知道亲手绘制一幅完整的地图是他最初的理想之一。
既然最大的问题解决,众文臣的积极性也稍微提高,从始至终都皱眉思索对策的陈登出言道:“主公,可我们目前兵力不足。襄阳的军士多为新兵。编制不齐,训练不够。武器配备也有问题,绝不可贸然出战,这是荆州的未来。可若欲灭汉中,怕得要四五万之众,上庸仅有一万精锐,还差如此多兵士,如何取之?”
话音刚落,武将一方顿时站起一人,威严肃穆,正是名将张辽。“诶!元龙这话严重了,汉中虽然号称四万人,但实则精锐之兵只有两万余,其余皆不足为惧。我素闻刘璋与张鲁不合,刘焉一死,我等只需安抚刘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汉中,根本无需多大兵力!”
说着,已是深吸口气,转身对着王旭拱手道:“主公,我只需两万人马,便可取汉中,愿立军令状!”
他这一带头,那还得了,荆州众将全是倨傲不逊之辈,紧随其后,个个争先请命愿带军袭取,全然不把张鲁放在眼里。将军们能如此奋勇争先,王旭深为满意,但还是微笑着摇头:“诸位稍安勿躁,此次夺汉中仍是我亲自率兵,不过文远所言有些道理。张鲁虽然广招军士,但去年折损在我手中的将士不少,元气未复,只要能使得刘璋不出兵相助,夺取当无大碍。我的想法是,调江夏一万军士前来,加上庸一万及我亲卫兵骑兵一万,更有众将各自部曲,此战兵力便已足够。若非汉中地形确实险要,仅需一万人我便敢与张鲁那厮决战。”
“主公此言甚是,但属下却也有些疑虑!”沮授终于发言了,郭嘉和田丰都不在,他就是文臣之首。眉头紧皱道:“袁术肯定不会无故攻打我荆州,刘繇那里有豫章赖恭抵御,无需多虑,只需调贾华、张允二将领三万水军奔赴江夏,那荆州可高枕无忧,这点倒是无错。可属下唯一担心的还是兵力问题,汉中之地太过崎岖难行,诸般巧计尽皆无用,若无绝对优势,当如何攻取?”
沮授再次提起这个问题,也让王旭多了些考虑。他虽有信心,但确实还没想到破敌之法。当即不由沉声询问:“公与也无计策破敌?”
沮授苦笑,摇头道:“汉中之地不似其它,没有取巧之理,若不能从内部破解,正面战场只能强攻。主公比我更了解汉中地理,也知晓其北有南山山脉(秦岭山脉那时名南山),南有米仓山、大巴山,中间只有一条大道,其余尽皆山岭和崎岖小路,大军如何行进?兵器甲胃如何携带?粮草辎重如何输送?战马如何通行?况且这两年风调雨顺,春夏两季又多雨,道路泥泞,就是走大路也难啊!”
王旭只是对战场有极大把握,加上认为地形他熟悉,可却没有如此细想过,特别是雨水使得道路泥泞这问题。在他认为,只要大军起行,终究有破敌之法可想,随机应变就是,可着实没注意到汉中是唯一什么招都难使的地方。
“这……”
见王旭无言以对,沉默不语的蒯良也开口接话了。“沮治中所言有理,属下亦曾亲自前往汉中,其危险之处实难道也。再者,以张鲁性格也不会与我军交战,必然仗着地利坚守。我们又为攻方,若强取汉中倒并非不可,只是主公也当做好损失惨重的准备。四万人是绝对不够的,依属下愚见,当倾荆州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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