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鸿铭摇摇头道:“大帅写的虽然是通俗文章,但道理却是发人深省,令我震耳欲聋啊!为中华民族命运必须将日本推入深渊,这个出发点论题十分独到,中华多桀多难,现在倭人蠢蠢欲动,急欲吞噬琉球、台湾,可惜朝堂衮衮诸公,竟无人清醒!”
刘摩深有同感,叹道:“去年底左宗棠大人去世,咱们中国少了根脊梁骨啊!”辜鸿铭连连点头,“哦,对了,有一事请辜兄帮忙!”“大帅尽管吩咐。”刘摩从办公桌抽屉中取出一叠手稿递过去,“这是我写的小说,请辜兄帮忙审稿。”
“小说?”辜鸿铭诧异地接过手稿,只见首页上写着《射雕英雄传》五个大字,问道,“不知大帅为何写此部小说?”
刘摩沉吟道:“这本小说是一部武侠小说,讲述一名不屈不挠的汉人少年郭靖如何成长为一代大侠的故事,这个少年呆板笨拙,心地善良,性格温和,就如同现在的大多数懵懂少年一样,不知道未来该做什么或者如何判别社会的善恶,而斗志军的战士大多来自农村,年轻时缺少一股蓬勃的气息,我要把这个郭靖塑造成一个侠义和道德的典范,在琼州推广。”
辜鸿铭点点头道:“大帅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曾把国人和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进行了对比,凸显出中国人的特征之所在:美国人博大、纯朴,但不深沉;英国人深沉、纯朴,却不博大;德国人博大、深沉,而不纯朴;法国人没有德国人天然的深沉,不如美国人心胸博大和英国人心地纯朴,却拥有这三个民族所缺乏的灵敏;只有中国人全面具备了这四种优秀的精神特质。是不是大帅准备将这个郭靖塑造成这样一个完人?”
“着啊!”刘摩大笑道,“还是辜兄得透彻!可惜我时间太忙,这部书才完成了三分之二,若是辜兄有时间可以替我将最后三分之一写完,哦,最后面有大纲和主旨。”
辜鸿铭翻到最后一页向文章主旨,眼睛顿时发热:侠之小者,行侠仗义,济人困厄,侠之大者,为国分忧,为民解困!
蔡振寰急匆匆来报,施二公子和盛三公子跟着二帅去陵水了,刘摩瞠目结舌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吧,这个张桂!忽又拍着脑袋叹道:“晴儿今晚上怕是连见都不愿见我了,唉!”
……
陵水县南三十里外有一处方圆千余顷的靠岸小岛,岛上椰林遍布,百鸟嬉戏,有两座小山约四百余米,两山之间皆是悬崖陡壁,一条十余米宽的河流穿梭而过,两山合名为猴儿献桃山,故此岛名曰猴儿岛。
这里本是一处世外桃源,住着百余户渔民人家,鸡犬相闻其乐融融。自从去年年底这地方就开始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开来了千余名越南猴子,在猴儿山山脚处开辟了一个猪场,接着分批先后来了七八百人,乡亲们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些人,有的凶神恶煞,有的神神叨叨,有的茫然四顾,不过还好,这帮人从未打搅过乡亲们,大家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琼州总兵下属的养猪兵。
岛上的安宁祥和随着这批养猪兵的到来被逐渐打破,有时半夜里乡亲们会听到猪场里会传出响彻夜空的狼嚎,令人惶恐不安,又有时会传出敲锣打鼓的声响,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咋回事,可人家是如狼似虎的官军,就算是养猪的那也是官军,穷老百姓如何惹得起?慢慢的大家都习惯了,夜里听不到几声狼嚎反而睡得不安生哩!
数十匹快马奔至养猪场门前,张桂来到自家门口,反倒不认识了。
同样也修了一座壮观的辕门,辕门前立着一棵大煞风景的歪脖子死树,上面挂着一面皱皱巴巴、脏了吧唧的军旗,军旗中那个“斗”字多了几道撇捺。张桂凝目细瞧,军旗大字旁边还有一滩鼻涕,什么玩意!
辕门正中挂着一个猪头,已经被海风吹干,下面写着四个大字:斗志猪窝。唯有让张桂满意的,就是这四个大字,写的倒有些神韵。
再把门的士兵,张桂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蹭蹭蹭向上直冒。左边这个精赤着上身,拎着一把没头的红缨枪,红缨早已染成了黑色。右边那个,穿着一件敞怀的灰色衬褂,这件斗志军的标准军装上左洞右漏,黑漆漆的肚脐眼在阳光下发出暗光来,蜷缩在辕门柱脚处,即便二十度的高温,居然还会时不时地簌簌发抖,嘴角流出唾液,谁也不知道他半眯着的眼睛到底是睡还没睡。
到人来,蜷在地上那位缓缓抬起眼皮又闭上,有气无力地叫道:“翠花,接客喽!”
翠花在一旁抖抖长枪,粗着嗓子吼道:“干你老娘,叫什么丧!老子没瞧见吗!?”
“别人的家伙只生了一只眼,你小子却生了三个眼,只顾得装女人,还能放下男人?我呸——”
“你个王八犊子,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哎呀呀,人家好怕啊!吼吼——”
……
“**!”张桂眉头皱起,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二帅发怒的前兆。身边四名亲兵不待吩咐,如狼似虎般冲上去,一顿狠揍,眨眼间世界清静多了。
仍骑在马上的施玉麟与盛留明一见张桂发怒皆是浑身哆嗦,这两个青皮衙内早已懊恼万分,暗骂自己为何一时热血冲头被张桂骗来这里,好像又不是骗,而是自己请人家帮忙的!施玉麟不止一次叹息,这才是请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从琼州到陵水四百多里路,张桂一行人一人三马,只用了三十小时时间不眠不休赶到这里,路上二位衙内抱怨屁股都被马背磨破了,张桂怒骂一声“**”踹上几脚,然后将他们绑在马背上。黑螃蟹走到一半时再也不愿做梁山好汉了,英雄泪刷刷掉落,哭着要回家,张桂又是一句“**”,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那巴掌扇得风驰电掣,一点情分都没有,盛留明只觉得头脑昏沉腮帮子发肿,愣愣地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只要二帅说一句该死的“**”,他身边的士兵们皆是眼睛冒光,这样的两个垃圾又如何让二帅亲自出手?